第90章 大夢方覺醒

五德真君神識一動，兩枚靈丹落入不修真人口中。他閃身上前，一指點去，指落如雨。

 足足片刻後，五德真君這才收手。

 臉上已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顯然這般施為，對一位化神來說，也極是不易。

 效果立竿見影，不修真人明顯好了許多，身上氣息不再外洩。

 李子夕此時心情複雜至極，他來到不修真人面前，深施一禮，正要說聲“抱歉”……

 不修真人卻無力地揮了揮手，說道：“你本就沒錯，何需道歉。‘抱歉’兩個字少說，免得生了心魔。”

 李子夕心裡更感愧疚：“真人，弟子實是不知，此事竟會如此。”

 不修真人嘆道：“本尊，不對，現在我不是真人了。本座身隱情瘴，無法自拔；已入偏執，卻不自知。這些年，著實放任凌不良做了不少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

 他搖了搖頭：“直到今天，嬰碎了，境界掉了，本座這才從執迷中清醒過來，方才察覺到當年之過，往日之罪！”

 他苦笑：“還真、還真，本座苦苦求真。求到最後，卻失了自己的‘真’，硬生生地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實在是，可笑復可悲啊！”

 不修真人拍著李子夕的肩：“你沒做錯。五百年前，本座如你這般年少時，那當真是嫉惡如仇。遇到不平事，不管事大事少，二話不說立即開幹，連一息都不等。那時我闖了無數次禍，師父可不少為我擦屁股。”

 “是吧，師父。”他看向五德真君。

 五德真君的眼裡極其難得地泛起了溫情，他笑道：“那是。當年本君一天恨不得殺你三次。要不你天賦實在是了得，本君哪能容你活到現在？”

 不修真人動情地說道：“我結嬰以後，本想多陪師父幾百年。可結果這百年來整日只顧著修行，想著以後天努力，彌補元嬰的先天虧損。算起來，我已整整八十年沒見過師父。”

 他鄭重行了一禮：“徒兒活不了幾年啦，以後，請師父多多珍重。”

 五德真君的眼睛微微泛紅：“仙人本就寂寞，寂寞多了也就習慣了。”

 不修真人說道：“如今大夢覺醒，我才覺往日之過。我還剩二十三年壽命。先修養三年，境界應當能恢復到金丹大圓滿。剩下的二十年，我以身鎮天柱，為我後輩犯下的罪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