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得有好處
柳七眸光輕凝,將漸漸清晰的記憶悉數散去。
她的人生如手中刀,只能一往無前。
柳七心中稍定,抬眼看向了窗臺方向,見翠香一臉愁容地跨進了小院,在門口站定揉了揉眼角的淚花,方才繼續走了進來。
翠香的母親病了。
是真的病了。
柳七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張誠頻繁施展小手段的緣故。
只聽說病得挺嚴重的。
已經請了大夫,但大夫是搖著頭離開的。
咯吱——
門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小姐。”翠香的聲音有些啞然,似在強壓著心中悲痛,“我已經和繡房那邊說過了,就按照上次的尺寸就行了。”
既然是準備將柳七賣個好人家,周氏自然不會在衣著打扮上含糊。
這不又讓府中繡娘緊趕著又給她做幾身新衣裳,據說用得都是周氏壓箱底的好緞子,就等著下月初九慶國公老太君的壽宴上亮相了!
柳七輕輕“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聽著門口細微的動靜,柳七扭頭叫住了準備退出房間的翠香,說道:“這幾日你不用在身邊伺候了,回去陪陪你娘吧。”
翠香聞言先是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後聽到柳七提及了娘,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謝謝小姐!”
已經側過頭去的柳七耳邊傳來了一聲輕響,眼角餘光瞄見了跪倒在地深埋著頭的翠香。
就連陪伴即將離世的至親都需要施捨嗎……
翠香離去後不久,柳七的院子中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白澤落在了庭院之中,冰冷的雙眸環顧四周,最後落在了主屋窗臺的位置,與窗內一雙同樣冰冷的雙目對上。
“白澤將軍乃是貴客,為何不走正門呢?”柳七語氣平淡地開口道。
白澤仿若沒有聽見柳七所說,自顧自地朝著主屋大門走來,伸手一點主屋大門,“咯吱”一聲,大門便緩緩打開了。
白澤走進房間時,看到了剛剛還在窗臺邊佇立的柳七,已然坐在了桌前,方桌之上一東一西靠近桌邊的位置,各擺著一隻瓷杯。
柳七見白澤進來,淡然地往自己杯中倒滿了茶水,隨後又伸長了胳膊,將茶水往正對面的瓷杯裡倒著。
“這裡只有陳茶,還望白澤將軍不要嫌棄。”
“我不是來喝茶的。”白澤一掃已經斟滿茶水的瓷杯,語氣生硬地說道。
柳七古井無波,抿了一口茶,“既然來了,茶都不喝一口,豈不是顯得很沒有禮貌。”
說吧,柳七一揮衣袖,勁風鼓動間,桌上的瓷杯凌空而起,隨後徑直飛向了白澤。
看著斟滿茶水的瓷杯不緊不慢地朝自己飄來,白澤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線,屏氣凝神催動著真氣行至全身。
柳七見白澤身後升騰起的磅礴氣勢,不禁嘴角抽搐。
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錚——
白澤伸手握住了瓷杯,恍若聽到了一聲嗡鳴,瓷杯周遭縈繞的恐怖氣息頃刻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定眼看去,只見杯中茶水翻滾,熱氣蒸騰而上。
耳邊傳來了柳七的聲音:“既然是客人,總歸還是奉上一杯才不算失了禮數。”
白澤看向柳七,只見其雙眸亮若星辰,薄唇輕啟:“怎麼,是覺得茶太燙了?”
白澤沉寂片刻,隨後將杯中滾燙的茶水一口飲盡。
砰!
瓷杯被粗暴地放回了桌上,柳七見狀不禁眉頭微皺,而白澤寒著一張臉沉聲道:“屍山血海宮的餘孽已潛伏在京,若不盡早將他們找出剿滅,恐會殃及京中百姓。”
“哦?”
見柳七依舊是淡定的喝著茶,白澤臉上寒意越發濃郁:“娘娘對你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將滄海神功外傳於伱,可你現在就是這般回報娘娘的?”
面對白澤的質疑,柳七坦然道:“是娘娘讓你來的?”
白澤沉默了。
“是娘娘將滄海神功傳授於我,而非他人。”柳七語氣悠悠地說道,“再則說,堂堂大齊京城天子腳下,百姓們的安危難道會系在我區區一介女流身上?”
柳七昂首看著白澤接著說道:“既然是邪派餘孽,為何不去找六扇門呢?”
“難道說,有什麼難言之隱?”
白澤終於開口:“你願不願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