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黒獄再現
是夜,窗外蟬鳴格外刺耳。
背靠著窗戶,沐浴在朦朧月光之下的柳七緩緩吐出一口氣,縈繞於身上的磅礴氣息瞬間收斂。
她隨之睜開了雙眼,在月光的襯托下,平靜似水的眸光平添了幾分清冷。
令狐朔和眉夫人死後,潛藏於柳七心中的擔憂也隨之消散,她現在可以放心地修習乙木神決,且以此功踏入絕頂之列。
到那時,這天下之大,自己何處去不得!
迄今為止,柳七一共和兩名絕頂高手交過手。
東海王,不!應該現應該稱其為新帝了。
蕭奇峰雖登基已有一段時日,但並未更改年號,所以暫時只能以新帝來稱呼他。
不過在江湖上,絕大部分武林人士還是更習慣東海王這個名頭。
雖同為絕頂高手,但蕭奇峰帶給柳七的壓迫感可不是江寄餘能夠比的。
作為柳七交手過的另一位絕頂高手,“七星”之一,飛羽山莊莊主,江湖人稱‘鶴唳九霄’的江寄餘。
柳七與他正面過過幾招,雖然其功力之深厚,真氣之精純令當時的柳七頗為難受,但其中的差距在柳七看來並非不可逾越。
換言之,柳七清楚地知道江寄餘究竟比自己強在哪裡,無非就是內功的造詣更加深厚一些,一旦自己突破乙木神決第五重,江寄餘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但蕭奇峰不同,柳七看不透他的底細,也就無從知曉該從什麼地方著手去超越他。
果然未知才最令人可怕!
正當此時,柳七突然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嚶嚀”。
旋即抬首看見趴在桌上睡著的柳十九正起身換了條胳膊,然後接著將頭枕在胳膊上沉沉睡去。
手裡始終緊緊攥著寒朔刀。
柳七輕輕晃了晃首。
放著床不睡偏偏要在桌上將就,無非就是在和自己鬥氣。
自內功大成之後柳七早已習慣靠著打坐調息消磨晚上的時間,這樣不僅能夠緩解白日的疲憊,還能抑制體內不斷震盪的殺意。
聽著柳十九均勻的呼吸聲,柳七拿出了一方盒子,正是從玉無言手中得來的七絕噬心丹。
可惜只剩下了四枚。
玉無言的經歷和眉夫人有著幾分相似。
楚天城昔日兩大江湖勢力,白玉堂和金馬幫,雖稱不上江湖頂尖豪門,但在一省之地絕對稱得上是呼風喚雨,被江湖中人譽為“玉堂金馬”,說得就是這兩家富可敵國。
而相較於崛起時間不長的金馬幫,白玉堂的底蘊顯然更加深厚,據傳鼎盛時期白玉堂幾乎壟斷了整個大齊的玉料生意,就連進獻宮中的玉石,也都是白玉堂一手操辦。
玉無言便是出身於白玉堂的掌舵者玉家,且是玉家這一代唯一的傳人。
當年朝廷破武令一出世,江湖頓時陷入了腥風血雨之中。
有人汲汲自危生怕牽扯其中。
也有人看見了其中巨大的機會,以身入局渾水摸魚。
玉家的財富本就引起了諸多的覬覦,破武令之後這些對玉家垂涎三尺的人終於找到了契機,聯手將白玉堂打入了謀逆的名單。
自此以後,世上再無“玉堂金馬”,只剩下了一家獨大的金馬商會。
白玉堂倒下之後,吃得飽飽的金馬幫明面上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金馬幫幫主嚴雄,這個早年以販鹽走馬的綠林匪首,因與玉家女成婚才得以起家建立了金馬幫,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將玉家一腳踹入了萬丈深淵,並且事後搖身一變成為了金馬商會的大當家。
嚴雄與那位玉家女子,也就是玉無言的姑姑,生下了嚴令誠。
玉家倒臺之後,嚴雄直接當著嚴令誠的面,用兒子的命逼迫嚴令誠的母親懸樑自盡。
如此父慈子孝,也難怪嚴令誠後來會投身覆天。
隨著金馬商會大公子嚴令義和客卿葉肅在京城身死,且效忠於嚴雄的另外幾名高手也被接連調出。
在京城局勢一團糟的時候,嚴令誠找到了機會,在覆天的幫助下完成了對其父的致敬。
按照柳二所言,嚴家上上下下遠近親戚加起來上百口人,除了嚴令誠本身以外,其餘的人全都被他送上了奈何橋。
其中還包括了他自己的妻兒,只因這樁婚事是其父嚴雄為其定下的。
柳七隻能感慨這世間當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江山代有才人出。
她只是隨手幹掉了幾個主動來挑釁自己的,就已經將江湖上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還被人冠以“霸王”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