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鵲9(第2頁)

 

    方嬤嬤不知道自家幾個主子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卻也不耽誤她春風得意,滿面喜色,“燕周氏聽說老爺下了獄,哭著吵著要入宮見娘娘,家丁卻連門都沒出去,您猜怎麼著,原來是整個府邸都被緝查衛團團圍住了”
 

    “燕周氏聽聞,又是當場閉過氣去,早上昏的,晚上方醒。”
 

    周家並不富貴,只是出了個好女兒,成了大鄴的皇后,才跟著一道雞犬升天,京中人雖面上不說,私下並不待見燕周氏。
 

    當年很多高門府邸則兒媳的時候,都是婉拒過燕周氏的,說沒當家主母的氣量與胸襟。
 

    說來也巧,周家幾個女兒,也只有這位燕周氏,有此待遇。
 

    方嬤嬤唏噓“人人都道陛下是恨極了文遠伯一家,如此動靜,最近三年,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呢。”
 

    喬朗前個兒去玉婉閣找喬昭蘭後,就讓人送來幾盆建蘭,喬昭蘭想起昔日喬朗說她吊蘭之詞,再看這花,便是怎麼瞧都彆扭,乾脆推給喬昭懿,讓她幫自己打理。
 

    喬昭懿給蘭花鬆土,喬昭蘭便在一旁打蓮花香篆,聞言吐槽“文員伯家平日不聲不響,沒想到臨到末路,還能轟轟烈烈一把,緝查衛多少年都沒這般大的動靜了”
 

    她脖子上的青紫瘢痕,郎中說起碼要約莫兩旬方能褪去,也就是說她大半個月不得出府,八月十五的熱鬧怕是也湊不上。
 

    心裡鬱悶,說出的話自然夾槍帶棒的。
 

    喬昭懿只聽。
 

    宮中殺雞儆猴,自然要雷霆手段。
 

    當年大鄴內戰不休,國力衰減,現今陛下時僅九歲,就被當做質子送到北齊,後面雖輾轉重回大鄴,可有這遭事,按理來說,帝位是怎麼也輪不到他坐。
 

    可他偏偏坐了上去,還坐的穩當,因為幾個哥哥死的死,瘋的瘋,為數不多活下來的也盡數縮在封地,無召不得入京。
 

    內情不得而知,但陛下昔日加寧願扶持皇后,也不願放權太子,八成是自己之前做過類似的事,勾結朝臣、架空皇帝、發動政變,便格外怕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難怪昨天生那麼大的氣。
 

    文遠伯家此次就算不死,剝奪爵位、褫奪官身是逃不掉的。
 

    喬昭懿想著,身體被喬昭蘭用胳膊撞了撞,瞧過去,就見喬昭蘭朝自己擠眉弄眼,“打個賭就賭文遠伯家會不會被流放三千里”
 

    喬昭懿“我覺得賭燕明軒會不會被周氏打三十板子,結果來得更快。”
 

    京中辦案結案,講究的正是拖字訣,沒一個月可下不來。
 

    燕明軒被打的可不止三十板子,人是差點被直接打死,行刑的是緝查衛,動作毫不留情,還一併將嫁妝單子也核算了,過程沒細說,反正只有個結論少了三千兩。
 

    至於張氏拼了命為文員伯家生的女兒,送到鄉下莊子不久便急病去了。
 

    閒得無聊的御史言官,又是一摞遞到御前的彈劾摺子,惹的陛下頭疼不已,念摺子的公公幾個停頓,生怕真將陛下惹惱了。
 

    都察院的彈劾摺子是白皮的,所以也叫“白簡”,不像其餘各處遞來的政事摺子,這種摺子,陛下必須要看,不想看,也要由公公念給他聽。
 

    皇上揮手,“再念下去,朕頭疼的老毛病真要犯了,給皇后送去,讓她替朕看。”
 

    公公猶豫,彈劾摺子向來只給陛下看的,給皇后送去,前朝知道,怕不是又要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