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鵲13

    方嬤嬤“”
 

    喬昭蘭“”
 

    喬昭懿“”
 

    方嬤嬤被林氏訓了通,“姑娘們讓你說什麼你便說你長點腦子行嗎她們念頭蠢,你也蠢官家閒話是那麼好說的”
 

    喬昭蘭和喬昭懿隨後也被訓了通。
 

    林氏自從知道喬昭懿看上岑家兒子後,怎麼想怎麼心煩。
 

    現下見到喬昭懿還打聽岑聿的事,更是鬧心,逮著二人說了好一通,說得口乾舌燥,正逢前院管事來對賬,直接眼不見心不煩,遣二人去佛堂靜心去。
 

    佛堂設立在林氏院子裡間,緊挨著暖閣。
 

    剛進入,一撩簾幔,就是撲鼻的旃檀香。
 

    正中是花梨木打造的佛龕,長短約莫六尺,寬二尺,前些日子剛重新漆過,泛出淡淡的桐油味。
 

    喬昭懿找來三根香點燃,伸指拂開從佛龕頂垂下的半舊幢幡,將香穩穩插在黃銅香爐碗中,心裡暗自叨叨,“信女願日日瓜果供奉,但求諸佛菩薩顯靈,加持弟子早日嫁入岑家。”
 

    喬昭蘭跟在旁邊,聽喬昭懿嘴動個不停,側身去聽,半晌,終於聽清她在說什麼。
 

    喬昭蘭“”
 

    這大概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往常可沒瞧著喬昭懿對盤香一事這般熱絡,就連去寺廟都推三阻四。
 

    文遠伯和太子的貼身公公,次日一早便在乾清門外行刑。
 

    眾臣隔著木門在朝會中聽著,太子則站在外頭。
 

    初秋天轉涼,白天有日頭在,倒不顯,可如今不過卯正時分,天剛亮,夜露還未全散,晨風一刮,便貼著衣袖向肌裡鑽。
 

    太子站在殿外,沉默聽著木板敲在二人身上的聲音,臉色慘白。
 

    兩寸厚的板子,由兩名常管宮中刑罰的老人輪流敲在腰下。
 

    這是岑大人特意叮囑的,說是陛下的意思,不滿百下,人不能嚥氣。
 

    尋常的打板子,受刑者若不是個身強力壯的,只需三十下,人便不成了,若受刑者身體極佳,也多有六成的幾率,挺不過三日。
 

    文遠伯常年養尊處優,又偏愛女色,身體早已虧空,只需三十杖,便可斃於殿前,另外的小公公年紀雖盛,也不是個吃過苦的主,細皮嫩肉的,兩板子下去,皮肉就炸裂開來,鮮血汩汩湧出。
 

    偏生兩人嘴裡塞著布,不能喊叫出聲,空曠的場子裡只有沉默又黏膩的板子聲。
 

    行刑的是老宮人,用的板子也是老物件兒,用手攥著的上頭漆都磨掉了,下方卻還是黑的,那是膩在上頭的血汙,厚厚一層,看起來凹凸不平,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冤魂。
 

    想要行刑滿百下,便要用巧勁兒。
 

    前半程多傷血肉、卻不斷筋骨,待人哭聲減弱,出氣漸少,再打得腰部以下筋骨皆斷。
 

    等人眼瞧著便不成了,則又責打腰部以上部位,直到人出氣多進氣少,百下也將至,方才將最狠的板子落下,敲在脊柱。
 

    只聽板子打在血肉堆裡,配著一道輕不可聞的骨骼斷裂聲,人便再無動靜,骨肉皆爛,因為劇痛,指腹緊緊攥著身下木凳,指甲盡翻。
 

    人明明都斷氣了,身子軟如爛泥,卻始終雙目圓睜著。
 

    一雙瞳仁漆黑,眼白溢血的眼,怔怔望著殿前。
 

    太子慘白著一張臉,冷汗自內外湧,一頓板子下來,裡衣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禁想起昨日皇帝宣他入宮時的場景。
 

    那也是一雙眼,一雙帝王的眼睛,冰冷而無情,還帶著幾分旁的情緒,濃重似深淵。
 

    他不敢細看,怕瞧見裡面的怒意和失望。
 

    不知多久,方聽皇帝開口,語調倒平靜“你倒是養了個好奴才,既有人願為你效忠,明日你便好生看著。”
 

    皇帝捏著珠串從他身旁走過,頭也未回,只語調沉沉“朕與你都知道,一個忠僕走了,還有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前仆後繼。”
 

    “太子,別讓朕太失望。”皇帝臨走前,站在簾幔處,冷眼看他。
 

    太子有無數個忠僕,他也自有其他皇子。
 

    就算他不想立除他與皇后所生的孩子,也有六皇子與七皇子可選。
 

    昨日的話與今日場景重合,太子站在殿外,心塌了個口子,有冷風不斷向內灌。
 

    他不懂,六弟收的東西比他更甚,為什麼父皇永遠只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