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鵲19(第2頁)

 

    “還定八月十六,明明八月二十六生的,非要提前十天,奔喪都沒這麼趕”
 

    若是夫家一直在京中做官,就知道林氏說的不是秘密。
 

    姚相為人輕狂,早年就藉著給老夫人辦壽的由頭大肆收禮,喬家也給過,年年的八月二十六去送。
 

    沒想到停辦幾年,搖身一變,老夫人的出生日子直接提前了十天。
 

    林氏心裡有怨,不單氣姚家人的脅迫,更恨他們幾個輕飄飄的字眼,就讓懿兒百般委屈。
 

    她最近幫喬昭懿問詢的婚事,都被姚家和雍王一黨的人出面攪和了。
 

    難道姚家真要將喬府上下逼到絕路上不成
 

    她的懿兒,她千嬌萬寵長大的懿兒,竟只配做個人微言輕的妾
 

    林氏心底哪能不怨,哪能不恨,她不明白,為什麼雍王就非要咬著她的懿兒不放。
 

    姚家自恃功高,可萬物盛極必衰,若是能扶持雍王登基倒也便罷,若是不能,就是殺族之禍。
 

    喬家無意黨爭,偏生被推著走,眼下竟到絕路,不與雍王結親,便是結仇。
 

    難道真的要結交太子
 

    林氏心涼透了。
 

    喬昭懿倒是心大,聽見消息也沒覺得怎樣,反過來安慰家裡,“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管他刀山火海,去會會便是,光天化日的,姚家還敢對我做什麼不成”
 

    主要是擔心也沒用,還不如想開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林氏“”
 

    她要是心寬到和自己女兒一樣就好了。
 

    不過喬昭懿說的也在理,林喬二家在京中都有舊交,宴席上有不少林氏的妯娌姐妹,到時把喬昭懿團團圍住就是了。
 

    姚家還敢搶人不成
 

    宴席當天,林氏備好車馬和提前準備好用來賀壽的印章,印章是前朝書畫名家留下的,東西稱不上貴重但難得,用來送禮正合適,不出挑也無過錯。
 

    喬昭懿和喬昭蘭都在,喬昭懿打扮簡單,一身桃粉色百迭裙配同色系的全緣褙子。
 

    料子是京裡時興的,上繡鈴蘭,門襟處則是一抹亮眼的翠綠,綴在上面,添了抹鮮活。
 

    是貴府姑娘的常見裝扮,喬昭懿穿完,怕到時被挑剔不夠隆重,又找來宮裡賞的珠釵戴在頭上,這才匆匆趕去偏門,踩著凳子走上馬車。
 

    喬昭蘭愛熱鬧的,今天都不想去,執著個裝樣子的圓扇擋在臉前,和喬昭懿耳語“我跟你講,絕對是鴻門宴。”
 

    她穿得也素淨,色淺,放在人群裡絲毫不打眼。
 

    喬昭懿嘆氣“那也得去啊,人家是宰相,咱爹又不是,雖然我也想他是。”
 

    喬昭蘭忍了又忍,還是噗一聲笑出來。
 

    林氏“”
 

    她面無表情看了二人一眼。
 

    當她不想嗎
 

    真是的,宰相,那是一般人能坐的位置嗎
 

    兩人忙眼觀鼻、鼻觀心地收笑坐好。
 

    姚府今日簡直是門匾上都散發著金光,來往的無一不是朝中要員,伺候的門子收禮物都收地手軟,隔一刻鐘便要換上一波人,因為人太多,來往見客間笑容不歇,時間再長,就笑容僵硬,不好看了。
 

    宴席分兩波,男女分列,就以花園中的假山為界,女眷在外,男眷在內。
 

    林氏帶著喬昭懿從西偏門進,馬車剛停,就有一位嬤嬤笑著迎上來,和林氏行禮問安後一瞧看,馬上拉著喬昭懿的手,好一頓誇讚,喬昭懿再厚的臉皮,都有些繃不住。
 

    好在嬤嬤沒耽擱太久,不多時就笑著放她離去,只不過知會道“有貴客來,老夫人正見著,姑娘且在府裡等等,等客散些,定然要親自見小姐的。”
 

    喬昭懿笑著應了,沒表露出絲毫不滿。
 

    反正也不能拒絕,早見晚見有什麼區別。
 

    她和喬昭蘭交換個眼神,都想著,這位老夫人會擺譜,前腳皇后剛見自己,她後腳就來了,還是在大庭廣眾的壽宴下,這不是明擺著的自抬身價嗎
 

    宴席上觥籌交錯,給女眷們的是酸甜的梅子酒,喬家兩個姑娘剛在宮裡露臉,自然得了許多目光。
 

    好些是喬家故交,喬昭懿推脫不得,和她們喝了幾杯,雖覺不是烈酒,但在這裡,也不敢多喝,應酬一番,便和喬昭蘭同去湖邊散風。
 

    今天來的貴胄多,喬家也不敢排場太大,只帶了一位嬤嬤一位婢女,都在林氏身邊伺候,幫著應付各路夫人。
 

    湖邊離宴席不遠,喬昭懿和林氏知會聲,便和喬昭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