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鷺 作品
第 22 章 驚鵲22(第2頁)
鄧儀“”
怎麼回事,青天白日的,人還能沒了
他來之前打聽過了,喬昭懿今天要隨林氏一同出行。
鄧儀想起前院消失的太子和六皇子,心裡不知怎的,突地一跳,他下意識在女眷席裡尋姚玉雪的影子,這是高敘的妻子,如今的雍王妃。
也沒有
鄧儀臉色微變。
姚玉雪此時正帶著幾個簽了死契的小廝向西跨院一處少有人住的屋子走。
她是姚家的第五女,由姚暉繼弦,當前的顧氏所生。
姚家早年便與顧家聯姻,娶了顧家的嫡長女,二人感情極好,但顧氏始終無所出,對公婆也做不到完全的恭順,自己的日子倒是恣意,卻連累了顧家幾個妹妹。
門當戶對的不願娶,高門大戶瞧不上,不是做繼弦便是低嫁。
她母親就是顧氏的嫡親妹妹,年歲最小,婚嫁最晚,又逢父親病逝,守孝耽擱三年,徹底錯過婚期。
那年,嫁進來的原配顧氏終於有了身孕,但胎始終坐不安穩,等好不容易生下來,偏又在兩歲的中秋夜宴上被人拐了去,原配顧氏心情大慟,哀思成疾,大病一場,沒想到當時自己又有了身子。
失子之痛太悲,原配顧氏此胎的懷相比上一個更差,百般折騰,生產時還血崩,人硬挺了三日,還是沒捱過去,撒手人寰。
聽說死的時候都沒瞑目,死拉著姚暉的手,要他一定要把孩子找回來。
顧氏死去的次年,姚暉去顧家求娶了她的母親,小顧氏進門。
她是小顧氏嫁進姚家後,生的第一個孩子,身下還有兩個嫡親的弟弟。
姚玉雪領著人,避著人群,向小院走去。
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
而且約莫一炷香前,前院太子的人也散了大半。
姚家今日到處都是官眷,她不敢太明顯地查,只心裡放心不下,帶人來看看。
姚玉雪慢慢向小院走,心裡麻木。
反正高敘身邊鶯鶯燕燕的,從未少過。
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數都數不過來。
好在,高敘總給她在人前留了面子,府內除了她一個正妃,便只有兩個通房。
姚玉雪最開始知道高敘胡來的時候,還拉著他的手泣淚漣漣、數次哀求,後來表露出來的只有練了千百遍後,最得體、最讓人挑不出毛病的笑。
作為
雍王妃,她要寬柔恭下。
這是她把高敘的事告訴爹爹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對方甩來的一巴掌,教會她的道理。
也不知道這次瞧見的是什麼樣的混賬場景。
是她新婚燕爾時,不小心打探到的那個酒池肉林的荒唐別院,還是自己推門而進後,聽見的露骨聲音,又或者,是怎麼攏也攏不住的丈夫的心,亦或是對方在床上越來越不遮掩的辱人樂趣
姚玉雪不知道,離得越近,也越來越沒心思去猜了。
但臨到院前,還是忍不住停住步子,嘴唇微微顫動,臉色青白。
沒想到她有一天,會淪落到在自己的本家,看著全家為了滿足自己丈夫的,冷著她,又騙著另一個姑娘。
可笑。
真是可笑。
大概天下再沒有比她更可笑的主母了吧。
身後的人皆沉默,沒有一人上前,似乎對此場景熟悉極了,無人勸也無人攔。
姚玉雪好半晌,才壓下心頭湧動翻騰的情緒,帶著人再度向前。
她是姚家女,生來就要為家族披榮光的,從生下來開始,就容不得她反抗。
姚玉雪帶著小廝來到院前,與太子人馬當場撞上。
姚玉雪壓住身體的輕顫,撐著語調道“不知幾位在這裡候著,是有何事”
太子身邊的人得了指示,也不太懼姚玉雪“太子酒醉難受,問過雍王殿下的意思,在裡面小憩,還望夫人理解。”
姚玉雪“殿下的意思怎的我都不知道”
“許是雍王殿下也醉了,又和兄長許久未見,便忘了知會夫人”
他一轉折,似乎想起什麼“二位主子都是酒醉的人,想來已經脫衣睡了,夫人進去怕是於禮不合。”
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渾然不懼。
反正說的也是真的,只要太子在裡面沒出來,隨便扯個慌,姚玉雪作為弟媳的,便進不去。
一句輕飄飄的“脫衣睡了”,姚玉雪聽見自己的心咯噔下,直接被巨大的衝擊碎成一片又一片,再化為齏粉,飄著散了,不知落在何處,只覺心臟處空蕩蕩的,風一吹,就是徹骨的涼。
脫衣睡了
脫衣睡了
脫衣睡了
兩個人一起和喬昭懿
姚玉雪手攥著帕子,全身都開始輕顫。
最開始在寬大褙子的掩蓋下,還能遮掩,後面幅度卻是越來越大,她拼盡全力地想壓,卻是怎麼都不得章法,連身後跟來的侍從都瞧了出來。
一位嬤嬤忙上前攙扶,卻被姚玉雪一把推開。
姚玉雪控制不住地捂住胸口,片刻後,乾嘔出聲,臉白如鬼。
瘋子
高敘就是個瘋子
太子也是
她長這麼大,聽過那麼多荒唐事,卻從沒有一件,能讓她噁心至此
兄弟鬩牆爭奪帝位本已是錯,她萬萬沒想到,還能荒
唐到這般地步。
她不敢置信,又失魂落魄地看著院前所有人,只覺天旋地轉。
太子派這些人圍住院子,原來只為滿足自己和高敘一樣的變態心理,一樣不能表露在人前的張狂。
“你們”姚玉雪顫抖著去指眼前的人,唇抖了又抖,難堪的神色浮現在眼前,嘴中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你”
說著,竟是氣急攻心,直接向後倒去。
“夫人”
瞬間,院前大亂。
喬昭懿此時還沒睡醒,只略微有點意識,感覺身上彷彿壓了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還是雪山。
不凍人,卻涼爽,很解暑熱。
正好自己難受著,也就沒多推。
時間推移,藥效逐漸衰減,另一重感受便上來,全身被山壓著的地方都是止不住的酥麻。
滋味太難忍,喬昭懿又開始覺得身上的山煩,忍不住去推人。
她意識朦朧,也使不出多少力,推來推去,沒將身上的山推走。
反倒離山越來越近,山體也越來越明顯,纖瘦薄韌,觸感溫涼,好似軟玉,但又有些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