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驚鵲37(第2頁)

 

    天下間,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總是難逃皮相與身段帶來的強烈蠱惑。
 

    尤其是在淘稀奇古怪的金石書畫上,講價也方便。
 

    縱使臉皮厚如城牆,此刻高璟也覺得微微有幾分不好意思。
 

    原來剛才那位姑娘根本不是看上他,而是覺得他和岑聿相像。
 

    但是那位姑娘,生的還真漂亮
 

    賀禮由門口的管事們代收。
 

    三人在這一事上,都展現出驚人的默契,送的全部是家常東西,並不貴重。
 

    畢竟禮輕情意重。
 

    高敘就算慪死,也挑不出半分錯來。
 

    但慪不慪死,顯然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內容,要是能當場氣死,還是喜事一樁。
 

    因著鄧儀在車上,跟來的霜露和香雪不便近身跟著,單獨坐了頂轎子,屆時在府邸跟前候著。
 

    待喬昭懿來,一同進去。
 

    今日得了令,務必貼身護著,任憑誰來喊誰來叫,也萬不能鬆了口去。
 

    來的路上,岑聿給喬昭懿講了雍王府的來歷。
 

    這宅子原是當今陛下的三哥所住,當年皇權角力的一位有力競爭者。
 

    只是聽說人在封地得了癔症,有時正常,有時瘋言瘋語,但請安摺子卻是每月不少的向宮裡遞。
 

    活像遞晚了,就要見不到第二天的日頭一般。
 

    先皇很寵愛三子,宅子修的自然氣派,還請工匠添了許多奇淫巧計的稀罕物件兒。
 

    皇帝賜高敘宅子的時候,並未收回,好些還被高敘在今日特意擺了出來。
 

    就差把“陛下偏寵”這四個直接擺出來。
 

    沿途有些岑家的故交,都是岑文鏞的同僚之後,雙方一一見禮。
 

    喬昭懿瞧著烏泱泱的人群,和岑聿耳語一番,先行走了。
 

    至於鄧儀,入了門就不知道去哪。
 

    但猜著不能是做什麼好事去。
 

    喬昭懿對高敘的物件兒興趣不大,大鄴的工業化進程和前世的幾大王朝相近,巧物也大差不差的,前世在各博物館裡瞧過許多。
 

    雖說有幾個新奇的,但看得見摸不著的,喜歡也不能送給她,花那心思做什麼。
 

    一位管事的嬤嬤得了令,要多向這位喬姑娘顯擺,正四處尋人,眼見喬昭懿向自己方向走,忙端著一旁的獸首瑪瑙杯前走,等著對方看過來,再好生介紹來歷。
 

    感受到身上落下視線的喬昭懿“”
 

    難道真是來碰瓷的
 

    雍王府裡的東西不是先皇御賜,就是當今陛下賞的,碰壞了就是藐視君威,她可擔不起這個天大的罪名。
 

    喬昭懿瞧了瞧周圍,很快步子一轉,朝人多的地方去了。
 

    尋她的嬤嬤“”
 

    臨近年關,辦宴的府宅不多,今日雍王設宴,朝堂要員來得不多,但也都遣了夫人來。
 

    能有資格上朝,多是苦熬多年,四十向上,不出意外
 

    ,子女們正值婚嫁。
 

    文官集團也被分成好幾波,各家主母私下都認識,也沒拘著,幾個湊在一堆,低聲相談。
 

    喬昭懿作為岑家長媳,自是話題人物。
 

    她剛過去,身上就落了不少視線。
 

    喬昭懿腳步一錯,沒再前走,反倒是用視線在院內尋摸一圈,先去找了姜歸寧。
 

    讓她帶著自己去和各路人馬打交道。
 

    姜歸寧今日心情極好,尤其是昨個兒江南送了東西來,心事去了大半,和一眾人馬都有說有笑。
 

    瞧得往日閨中手帕交,心裡都酸羨著。
 

    到底是岑家,全出情種。
 

    有幾個做主母的,日子過得能像姜歸寧這般清閒恣意,單是小妾通房,就拖到人心力交瘁。
 

    姜歸寧倒好,岑文鏞二十來年,就納了個姨娘,還不得寵,就連進正屋請安回話的資格都沒有。
 

    之前倒是有個老夫人,最近聽說老夫人自覺年歲上來,力不從心,又逢孫媳進門,能幫姜歸寧分擔,便再不管事,安心頤養天年。
 

    這下更是讓她們心裡羨慕得緊。
 

    唯一能平衡的,大概就是姜歸寧的獨子壽數不長,可人家也娶妻了,說不準運道好,來年就給府裡添丁進口。
 

    心裡拈酸,說話就暗藏槍棒。
 

    有幾個往日和岑家不和的,明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可仔細去揣摩,藏了不少門道。
 

    人多口雜,當然不能說大逆不道的言論,藏的多是各府夫人們私下的齟齬事。
 

    比如當今言笑晏晏說親熱話的,讓她多學學王夫人的二姑娘,說其是賢良孝順,不僅婆母喜歡,夫妻更是和睦,讓她沒事多去討教一二。
 

    不知道的以為是好話,知道實情的,也不言語,接著說笑。
 

    二姑娘自然好,婚後才三個月,就開始拿嫁妝填婆家的虧空,還用自己的銀子給夫君買了好幾房小妾。
 

    這樣通情達理的人家,提著燈籠也難找。
 

    喬昭懿知道這劫少不了,今日不來,日後也總會有,根本沒怵,就站那聽著,油鹽不進的樣兒,活像個木頭。
 

    不入局,就是最好的解局。
 

    岑文鏞是吏部尚書,她夫君身份也不弱,在場的就沒有能穩壓一頭的,最多嘴上說說,哪敢真拿長輩的款壓她。
 

    這有什麼好怕的
 

    當八卦聽了就是,沒事吃吃瓜,反正也不是當事人。
 

    演了好半天,一點回饋沒有,反倒成了像給喬昭懿唱南曲的眾人“”
 

    多少是有點演不下去。
 

    說到最後,都沒話了,一個個面無表情的。
 

    她們算是看明白,以往慣用的手段,安放在喬昭懿這,是一點用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