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鷺 作品

第 48 章 笑語問檀郎8(第2頁)

 

    中書省有姚暉在,完全可以高枕無憂。
 

    最近他睡眠更是不好,自開府宴後,姚玉雪也不大與他合房,每次都有著不同藉口。
 

    他就多去私宅,時間長了,難免生出力不從心之感。
 

    未賜府別住時,他每月也就去一兩次,若宮裡看得緊,兩個月才能去一次。
 

    搬家後,人鬆懈下來,加上一直無事,去時也低調,從未想過會東窗事發。
 

    昨個兒睡得晚,精神頭不大好,今日下朝,便回至府邸,正撞上前院管事在清點禮品,一問詢,方知喬家辦喜宴。
 

    他登時想起雍王府開宴那日,喬昭懿的模樣。
 

    嫁人後,倒是愈發好看了
 

    之前是嬌憨靈動,現在細看,著實貌美。
 

    他越想越心癢,不住地冒酸泡,縱使沒有請柬,還有可能被喬家咬上一口,也想去瞧。
 

    打著慶賀的幌子,加上天家身份,門口管家實在不敢攔。
 

    他不想和所謂的清流官虛以委蛇,就在花園湖邊等。
 

    前院後院要過垂花門和抄手遊廊,小花園是必經之路,不管去前院還是回後院,必須路過。
 

    他等了起碼小半個時辰,才看見喬昭懿,登時上前。
 

    然後
 

    然後什麼來著
 

    高敘呆愣稍許,大腦記憶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無法串聯到一切。
 

    他不禁保持著躺在地面的姿勢沉思。
 

    好像管事的來,說說私宅的事被太子發現,帶人入宮稟告聖上
 

    登時,大腦清醒。
 

    最後一點瞌睡和殘餘美夢,如潮水退散,頃刻間消弭乾淨。
 

    然後怎麼了
 

    他怎麼毫無印象。
 

    他只知道最後看見的是管家的臉,再向前倒推,是喬昭懿站在湖邊的清瘦身形。
 

    高敘猛然坐起。
 

    暈了後呢
 

    這麼長時間,他都做什麼去了
 

    難道還在雍王府或是喬家
 

    高敘急忙想起身,讓管家隨自己入宮,另外不知道姚相知不知道,也得知會
 

    從睜眼到坐起,不過個呼吸,只短短眨眼間,高敘卻是驟然緊繃起來。
 

    不是。
 

    他怎麼躺在地上
 

    若是帶回雍王府,管家哪來的膽子給他扔這,若是喬家,喬朗也不至於連這點人情都不做。
 

    一個突兀又讓他膽顫的猜測,浮在心間。
 

    高敘“”
 

    他緩緩看眼身下青磚。
 

    大部分是平轉,間隔四個安放一五福捧壽的花磚。
 

    不是喬家。
 

    也不是雍王府。
 

    據他所知,京中只有一個地方有此磚石。
 

    陛下處理政務所在的西暖閣。
 

    高敘小心翼翼抬頭。
 

    與目光冰冷的陛下對上。
 

    高敘aaadquoaaaheiaaaheiaaaheiaaahei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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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看周圍站立之人。
 

    除了太子,就是太子在朝堂上的擁躉。
 

    每人都垂首斂目,滿是恭謹,但怎麼瞧也沒有緊張。
 

    高敘眼前驟黑。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西暖閣堂而皇之的熟睡,竟還沒有一人喊醒他。
 

    高敘面無表情,恨太子這個沒臉皮的無恥之徒。
 

    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行如此卑鄙之舉
 

    但他也不敢說什麼。
 

    迎著陛下如有實質的目光,高敘從一隻瘋狗,緩緩變成了柔弱無助的鵪鶉。
 

    陛下身上天生帶著股殺伐氣,人雖已老,頭疾纏身,往日不顯山不露水,一旦觸及逆鱗,無人不懼。
 

    永康三年加太和五年,朝中都要殺空了。
 

    高敘沒經歷過,但聽經歷過此事的老臣提起。
 

    說當時人人自危,許多要臣上朝前,都要和妻兒告別,生怕等下就殺到自己家。
 

    高敘“兒子給父皇請安,不知父皇急召兒子入宮,可是出了要事”
 

    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陛下不知私宅實情。
 

    或者太子查不到私宅裡頭的太多事。
 

    那宅子初建時,附近幾戶便全被姚暉買了下來,用的人身份不一,日常無絲毫相交。
 

    三年都未被人察覺,私宅除了姚暉給他蒐羅來的美人,還用作個人私庫,藏了許多孝敬。
 

    具體數額他未算過,但單幾塊江南來的好玉,少說幾萬兩。
 

    陛下看著高敘,久未言語。
 

    筆蘸硃砂,盤腿坐在檀木方桌旁,重新批覆起奏摺。
 

    他無聲。
 

    高敘也不敢發出聲響。
 

    生怕觸了黴頭。
 

    筆鋒在紙上摩挲出細微聲響,不知多久,方短暫歇息,“新鄴門附近的宅子,你有什麼想說的。”
 

    語調沉沉,辨不出喜怒。
 

    高敘不知道陛下到底知道多少,但宅子方位有異。
 

    他的私宅建在西水門,屬最西端。
 

    陛下說的新鄴門則在最東端,二者橫貫東西,相距甚遠。
 

    難不成是太子找錯了地方
 

    高敘大腦高速運轉,很快想明白其中內情,心中大定,也不慌亂,平靜道“回稟父皇,兒子不知父親所說為何,只知兒子此生,從無羞於示人之處。”
 

    意思就是,私宅他不認。
 

    地方都說錯了,哪能是他的。
 

    他就說自己行事如此隱蔽,太子如何得知,還抓到切實把柄。
 

    話音落地。
 

    原有幾分人氣的暖閣,忽陷入死水一般的寂靜。
 

    陛下手持硃砂,靜靜看著他,彷彿看一個沒有感情的物件兒。
 

    高敘忖度著對方神色,忽生不安。
 

    這是咋了
 

    難道他說的話有問題
 

    高敘不知道發生何事,身上的目光愈發冷然,他心中惶恐,意欲告罪,不料陛下手中硃筆直向他臉上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