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鷺 作品
第 55 章 笑語問檀郎15(第2頁)
自打過了初九,直到臘月一十三的小年,京中都沒什麼事。
要說最重要的大事,就是自打雍王被褫奪封號、幽禁宅邸後,姚暉一黨在京中就節節敗退。
緝查院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對那些和雍王一案有牽連卻沒實證的,也不拘著,也不動刑,就把人抓了放、放了抓。
來了只幾次,人就吃不消。
名冊單子向宮中一遞,氣的陛下頭痛又犯,在御書房發了好大脾氣。
姚暉次日遞了請罪摺子,在陛下面前好一頓哭訴。
說自己這些年,在大鄴戰戰兢兢,唯恐辜負天家給予的深恩重愛。
沒想到這麼多年汲汲營營,最終竟忽略了對家裡子侄的教育,讓他們做出此等糊塗事。
姚暉在西暖閣裡跪了半個時辰,走的時候眼眶紅腫,身姿疲頓,消沉不堪。
可就這般跪著,人依然去中書省應卯,天不亮就到,夜幕深垂還不歸,看得諸多同僚一個頭兩個大不是吧,你這麼拼命做什麼
這樣他們還怎麼摸魚
領導不下值,他們哪敢溜
姚暉,你也太不做人了點吧。
直到年前,中書省的大小官員都滿腹牢騷,讓前去中書省辦差事的朝中官員也膽戰心驚,怎麼總感覺他們在用臉罵人
喬昭懿偶爾從外面聽上一嘴,跑去學給裴綰一。
裴綰一的寒症極是膠著,纏在身上,始終不好,聞風就咳,不過月餘,人就清減下來。
裴綰一早晚就再不出院。
裴綰一這日聽了外面的消息,放下喝完的參湯,和喬昭懿隨口說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斷尾求生,舍小保大。”
陛下允了周後提出的整修蘇淮兩岸的運河一事。
只漕運總督的人選,始終未定。
姚暉眼瞧著,並不想鬆口。
喬昭懿聽後,暗道,姚暉再不放權,怕是大禍臨頭。
陛下確實給了她可以隨意出入大內的敕令,還說讓她有時間的時候,多入宮,和他與皇后說說話。
自打背完十年生死兩茫茫,她就成了陛下口頭心念的寶貝級金疙瘩。
人老了,格外念舊,也格外容不得背叛。
也不知道姚暉是怎麼想的。
自古做權臣的,哪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陛下就算顧念著舊情,能暫時留著他,其他人呢,比如太子。
姚暉若不能扶持高敘登基,並且讓他將皇位坐得穩穩當當,第一個死的,絕對是他自己。
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把姚暉當和珅用了,留個新手大禮包,讓下任新皇慢慢拆。
臘月一八,關於雍王私宅一案的處理結果自宮裡傳了下來。
盡數罷官。
僅四個字,朝野寂靜。
臥槽
處理結果也太狠了點吧。
姚家在朝的幾個親眷和一小半黨羽,此次全被清個乾淨。
有幾個太不知收斂,直接抄家,男子充軍
、女子發賣,家產填進公家賬冊。
因為牽扯太甚,雍王私宅一案,也成了文元十九年的封年大案。
至於京中發生的另個大事則是,吳子道經由長公主府引薦,入了宮。
原是陛下頭疾頻頻,夜不能寐,之前尚有幾分療效的湯藥,這次也不知為何,絲毫沒有用處。
長公主心憂父親,就遞了摺子,說京中來了位道醫,技藝精湛,她去年的頭痛就是對方醫好的。
而且這位道長在京中極有名望,人人都道小神仙。
一顆丹藥下肚,病便去八分。
數人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長公主口中的事,正是指的岑家三房菌子中毒之說。
消息不脛而走。
彩香當日情境,瞞不得人,京中如今人人皆知吳子道的厲害,更知其丹丸之妙。
因為彩香身上的惡鬼是被柳鞭聲響打走的,而恢復神智,卻是靠的吳子道的丹丸。
吳子道之前替人驅鬼,卻不替人醫治癔病。
現在距先前不過半年,已然連腦子裡的實病都能瞧看。
足見道術精進之快。
按喬昭懿的想法,無非就是前頭的沒給解藥,這次的給了。
至於原因,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八成是想做官,想揚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喬昭懿理解。
而且聽說陛下雖不喜巫蠱之說,但顧念長公主的一片孝心,到底允了吳子道入宮一事。
一晃兒到了小年。
喬昭懿近來名聲太顯,不管去哪都是一片震撼。
還有千里迢迢跑到岑家來求詩的,說條件任提,只求換一篇喬昭懿所做的錦繡文章。
喬昭懿“”
外頭怎麼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背詩還行。
挑幾首沒典故的,震一震場子。
背文章
她確定,只要自己一開口,吳子道的柳條就要抽在自己身上。
不然去哪解釋那些浩如煙海的典故去。
引經據典,引哪門子的經,據哪門子的典
喬昭懿通通給推了,在家鹹魚躺。
至於推拒的理由更是簡單。
臘月十一那日,下了場彌天的大雪,喬昭懿對外就說自己感了風寒,病的人畜不分,都快要原地去世了,實在不宜見客。
眾人“”
喬昭懿在床上養了小半個月,人都圓潤了稍許,雖然沒地兒量體重的,但兩斤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