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 26 章(第2頁)
她掙了掙,沒能如願。
巡睃一圈,衛九將她抵在一扇窗前,抬手推開窗扇,任朔風淅淅灌入。
被困雙臂間的女子明顯打個冷顫。
單手撐在窗框上,衛九向外探身,迫使寧雪瀅跟著向前傾身。
呈現出狎暱。
“猜猜,季三郎躲在哪裡”衛九慢條斯理地俯瞰著空寂的後巷,高峻的身姿被稀薄
月色柔化了冷厲,別樣溫柔。
可這份溫柔,寧雪瀅自認無福消受,只因身後的男子像一匹設餌誘捕獵物的雪豹。
豹是狡猾的。
後巷栽植著一排茁壯的楓樹,光禿禿的枝幹投下花花搭搭的碎影。
犀利的目光一斂,衛九指向其中一棵最粗壯的,“那裡藏著個人,是他吧。”
寧雪瀅眯眼辨認,離得太遠,分辨不清是人影還是樹影。
“你想做什麼”
“今晚斷了他的念想,也好讓他心無旁騖地去剿匪。”衛九挑起女子一縷長髮,在雪月中纏在指尖。
髮絲如綢劃過,有些抓不住。
腰肢被環住,寧雪瀅扭動肩膀試圖脫離桎梏,可越是這樣,越與身後的男子貼得緊密。
削背蹭到那人胸膛。
寧雪瀅費力扭頭,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做。
既想她與衛湛和離,季懿行無疑是最好的發酵劑,引起他二人的矛盾。
這會兒為何要排擠掉季懿行
“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大晚上的,折騰什麼”
男人只冷冷回道“沒有解釋。”
寧雪瀅氣不過,慍著一張小臉掙扎起來。
然而,幾番掙扎無果,她失了氣力,臉頰泛起粉暈,嬌麗可人。
衛九盯著那棵楓樹後面的身影,一點點撫上寧雪瀅的前頸,以虎口托起她的下頷,迫使她向後揚起漂亮的脖子。
從遠處看,很像暖融燈火中相互依偎、親暱無間的一對璧人。
躲在暗處的季懿行緊緊握拳,拳頭咯咯響。
胸口發悶,原本想要寄託的相思化為無邊的苦水,潺潺流動在心河。
他一拳砸在粗糙的樹幹上,皮肉滲血,忍著最後一絲理智才沒有吼出聲。
黯然轉身離去。
小樓上,目視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衛九面無表情地鬆開寧雪瀅,拿出錦帕擦了擦手指,眼底蘊著冰晶。
即便想要寧雪瀅與衛湛和離,也不會成全季懿行的。
不,是沈懿行。
他要讓沈懿行今生愛而不得,事事不順意。
靴面傳來碾壓的痛意,他低頭看去,緞面黑靴上留有一個小巧的腳印,很是突兀。
眼看著踩他腳的女子快速跑開,他沒有計較。
子夜已至,心跳失了規律,凌亂不堪。
是時候回書房了。
書房靜悄悄的,孤燈一盞,他仰躺在搖椅上,開合折扇。
一遍遍看著上面豐筋多力的字跡。
九九歸原。
因守護而生的他,卻從來不被衛湛待見。如今加上一個寧雪瀅,雪上加霜。
嘖。
想想挺可氣呢。
將扇面蓋在臉上,遮蔽了淺薄的月光,視野陷入暗淡。
火盆中的銀骨炭發出噼裡啪啦的燃燒聲,摺扇自男人手中脫落,“啪嗒”一聲落在火
盆旁。
淡月疏枝轉涼,寧雪瀅坐在臥房內發呆。
有衛九在隔壁書房,她自是不會去主動招惹,一個人在靜夜中研讀起醫書,直至窗外雪停。
子夜過半,她折上書頁,起身拉開房門。
燈火稀疏,打在暈裙上,映亮上面的花紋。
與書房只有數步之遙,她沒穿斗篷,忍著寒冷小跑過去,叩響了門扉。
“世子”
屋裡燈火通明,卻無人影晃動,她搓了搓手臂,只聽咯吱”一聲,燈火流瀉,裡面的人拉開了房門。
下意識的,她看向男子的右手,見食指上還戴著銀戒,登感不妙,剛要轉身離開,耳畔傳來一道莫名有安全感的聲音。
“是我。”
寧雪瀅轉身,望著燈火流瀉中的紫衣男子,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哦”。
這一回應別說熱切,連尋常都算不上,著實有些冷漠,衛湛卻只是稍愣,便伸手將人拉進了書房,反腳帶上門,隔絕了嚴寒。
身上的寒氣被屋裡的熱氣沖淡,寧雪瀅倚在背靠門扇的男人懷裡,與之四目相觸。
腰上的大手慢慢有了動作,沿著裙帶環合,以十指掐住。
寧雪瀅在男人的掌心扭動起細腰,想要脫離這份闇昧的掌控。
“你心口可有不適”用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她認真道,“我想了想,日後還是每月逢七針灸吧,以免讓那個人鑽了空子模仿你。”
對於衛九的所作所為,若是沒有衛九刻意留痕或是身邊人的告知,衛湛並不能知曉,然而,恰恰相反,衛九能感知他的所有心事,單單除了動情時的床笫之事。
衛湛鬆開寧雪瀅,聽她詳細敘述了昨日的事,包括衛九意欲將她送回金陵的插曲。
靠在門扇上緘默良久,衛湛隱含沉重道“讓你受驚了。”
寧雪瀅自認還做不到包容衛湛的一切,與豁達二字相距甚遠,她沒有偽裝的雲淡風輕,直言不諱地提醒道“那你要對我好些,以免我再生出和離的想法。”
衛湛低眸,說不出什麼滋味。
前世的事實擺在那,擦拭不掉,可今生,面前的女子是單純的,鮮活的,不受沈懿行教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