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布衣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七章 風雨將行

 粗狂漢子在人群中一路急行,直到即將要到引渡關街道盡頭的時候,他才放慢腳步,一臉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見並沒有人尾隨自己,這才放下心來,一個閃身直接進了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的構造很奇特,並非像尋常樓閣客棧那樣雕樑繪柱,更不像尋常屋舍一般平平無奇,而是被建成了一座鐘樓樣式,客棧的樓頂正中位置,甚至還雕塑著一口小巧精緻的銅鐘,如果不是一旁迎風招展的旗幟上明確註明著“風雨行客棧”五個大字的話,估計沒有人會認為它是一家客棧。

 一眼望去,“風雨行客棧”與引渡關的其他閣樓建築都顯得格格不入。事實也正如此,不論是誰,一旦來到引渡關,他第一眼注意到的絕對不是引渡關的平靜與熱鬧,也不是引渡關絡繹不絕的船隻,而是“風雨行客棧”這座顯得異常刺眼的建築與那綿延不絕的十里長亭。

 好不誇張的說,“風雨行客棧”與十里長亭絕對是引渡關最引人注目的兩大景觀。

 “風雨行客棧”的掌櫃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漢子,約摸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衫青衣,一把摺扇,加上他嘴角常年不褪的輕笑,使得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常年混跡在江湖的薄情浪子。

 而恰恰是這樣一位看起來並不像是一位商人的商人,卻將“風雨行客棧”打理的井井有條,在引渡關這個錯綜複雜的地方,風生水起。

 就是這樣一位看似放蕩不羈的浪子掌櫃,卻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有何身份背景,甚至就連他的具體名字都沒有人知道,眾人只知道他姓崔,所以大家平日裡都叫他崔掌櫃。

 對於崔掌櫃此人,引渡關的眾人非常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熟悉是因為他不論見到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對誰都和和善善;陌生是因為崔掌櫃此人太過神秘,神秘到讓所有人都感覺不盡真實,眾人只知道他彬彬有禮,待人親善,但卻始終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即便是“風雨行客棧”早已在引渡關安然度過了無數個年頭,即使是“風雨行客棧”早已成為了引渡關一道膾炙人口的風景線,崔掌櫃卻一點也沒有變。

 自從“風雨行客棧”在引渡關開張以來,從來就沒有人見過他對某個人不友好,更別說是動怒了,似乎他就是一尊笑面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擾動他的心緒。

 而且他平日裡也很少拋頭露面,基本上一直待在“風雨行客棧”裡面,很少外出,長此以往,與他接觸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少了起來。

 儘管“風雨行客棧”的生意一直都在蒸蒸日上,如今幾乎每一天都要重新更換被客人們踩壞的門檻,甚至來往引渡關的人,都覺得不在“風雨行客棧”住上一晚,簡直就是白走了一遭引渡關。

 但是,崔掌櫃卻成了引渡關所有人既喜歡又提防之人。

 當粗狂漢子走進“風雨行客棧”的時候,崔掌櫃正輕搖著手中的摺扇,趴在櫃檯前熟練地撥弄著櫃檯上的一張金算盤。

 “啪、啪、啪!”

 算盤珠子鏗鏘有力的清脆聲響,迴盪在人聲鼎沸的客棧裡,絲毫沒有因為客棧的嘈雜而顯得低沉,反而是很有旋律的跟嘈雜的人聲混在了一塊兒,此起彼伏。

 隨著崔掌櫃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斷疊加,一消一長的聲音越發的揉雜,完美的形成了一曲紅塵音符。

 “啪!”

 隨著崔掌櫃拇指輕輕一挑,金算盤上最後一子落定,崔掌櫃的金算盤上赫然得出了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