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碧悠然 作品

1016. 童養媳 二十五 三合一 這事要……

    這事要真是朱家乾的, 讓人罵幾句也無關痛癢。可偏偏朱家人從頭到尾不知情,孔母卻把這種髒事往朱家頭上摁,憑什麼?

    那個孔德根本就不配做人,做盡了缺德事。對朱家是這樣, 對城裡的李家也是這樣, 還只是他們知道的,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孔德不知道又得罪了多少人。

    這樣的一個混賬,被人打斷腿實在太正常了。興許這還只是開始, 以後還會有人招呼他。要是次次都罵朱家, 而朱家又沒什麼反應的話, 外人怕是要以為都是他們乾的。

    姜氏剛剛才在劉家母子那裡碰了釘子, 此時正一肚子的火呢, 哪裡願意忍?

    她立刻回家叫了父子倆, 又去找了村裡的牛車, 一家人風風火火的往鎮上趕。

    她知道讀書人身上不能有疾,孔德斷手又斷腳的, 多半已經廢了, 既然不是讀書人, 那朱家也不用再怕他。

    牛車到了鎮上,直奔孔家,姜氏還以為隔壁的大娘是誇張,結果剛剛站在門口就聽到院子裡汙言穢語不絕於耳。都是在說朱家斷子絕孫之類的詛咒。

    這特麼也太狠了。

    什麼仇什麼怨, 自己女兒被他們害得名聲盡毀又小產,現在還在床上坐月子呢。明明是孔家欠了朱家的,這缺德玩意兒怎麼好意思罵朱家?

    朱父本就是個脾氣暴躁之人,此刻也不忍耐, 狠狠一腳將門踹開。面對和孔家同住一個院子的鄰居,他還算客氣地點點頭,然後一把揪住了孔母的衣領,狠狠把人摜在地上。

    背後罵人被抓個正著,孔母有一瞬間的心虛,正想著兩句好聽的糊弄過去,結果朱父一言不合就動手,她都摔到地上,疼痛傳來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打了。當即尖聲大叫:“你們闖進門來打人,看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是不是?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大家夥兒過來評評理呀?”

    朱父捏著拳頭,朝著她的臉狠狠招呼了幾下,又一腳把人踹飛出去。

    孔母就沒找到叫囂的機會,後來被踹到牆角後痛得身子都彎成了蝦米狀,再也喊不出來了。

    孔德的腳受著傷,都說傷筋動骨要養一百天,至少小半年之內他是不敢下地隨意走動的,這兩天吃喝拉撒都在屋中,聽到外面動靜,心裡著急,又不敢亂動,只得大喊:“你們不能隨便打人,打人犯法!”

    “你去告呀!”朱父有恃無恐,“剛好我們也把你幹的那些好事兒說出來讓大人評評理。”

    孔德:“……”

    他之所以敢娶朱明瑤,敢和李家姑娘以未婚夫妻相稱,是有把握自己甩了她們是能夠說服她們不鬧事。

    就他乾的那些事,是經不起講究的。當然,也不至於有牢獄之災,如今他在城裡欠著藥錢,且他是故意不給錢偷跑,真到了城裡,再想全乎回來純屬做夢。

    朱父怒火沖天,揪著地上的人又是幾下,孔母嗷嗷叫喚,邊上的人不知內情,也沒有上前拉架。反正孔母雖然捱了打,但離要命還早著呢。

    姜氏都沒動手,叉著腰道:“我聽說你在院子裡天天罵我們朱家缺德?咱們鎮上所有人都知道缺德的人是誰,別什麼髒事都往我們家身上扯,孔德被人打斷腿,根本就不關我們家的事。再讓我聽見你胡說八道,我縫了你的嘴!”

    孔母之所以敢罵,是真覺得兒子的傷九成九和朱家脫不開關係,在她眼中,朱家簡直欺人太甚,找人偷摸打斷了兒子的手腳不說,居然還當天化日闖進門來教訓她。

    這也太過分了。

    孔母當即開始哭天喊地,控訴朱家欺負人。

    外人見了,誰也沒有貿然出言相勸。說實話,這兩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家日子過得好好的,沒必要招惹他們。

    朱父見狀,再次動手,愣是打得孔母求了饒且保證再也不胡說八道才收手。

    回去的路上,牛車上的一家三口都挺沉默。姜氏沒有消氣的感覺,心裡還特別憋悶,她想不到女兒的前路在哪裡。

    忽然,牛車停下,姜氏身子慣性的向前衝,還好被男人抓了一把才沒有摔出去。她心情本就不好,下意識就衝著車伕嚷:“你怎麼趕的車,把我摔出去了你拿什麼賠?”

    車伕伸手指了指前面,眾人這才發現路旁的溝裡有一個男人,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似的。

    朱家父子對視一眼,到底還是跳下牛車過去瞧了瞧。

    當他們把人拽出來翻開後,發現還是個熟人。其實也不是多熟,只是有過幾面之緣。面前這個鼻青臉腫的分明是冬梅的大伯子陳崖。

    此人常年住在鎮上,都不怎麼回陳家,喜歡和朱家人說話,可朱家人不愛搭理他。久而久之,他也不湊上來了。

    他怎麼在這裡?

    陳崖不缺銀子,跟著岳父做生意,算是過得好的那一波人,朱父很快就有了決斷,讓車伕掉頭,把陳崖送回了鎮上。

    何家人看見陳崖,都驚呆了,急忙去請大夫,又連連衝著朱家道謝。

    陳崖受傷挺重的,回鎮上的一路都沒有醒,大夫看過之後,說他不止有外傷,還有內傷,慶幸的是沒有性命之憂,養上小半年就能痊癒。

    何家這些年不說與人為善,卻也沒有與人結下這麼大的仇怨。一時間弄不清楚是誰在背後將陳崖打成這樣的。

    陳崖昏迷了兩天才醒,問及兇手,他看著大兒子的目光格外複雜。

    不就是讓娘多去找三娘走動,儘量促成婚事麼,多大點事,姚長安就下手那麼狠,恨不能把他往死裡打,甚至還放下話,如果他還不死心,還要糾纏三娘,下一次直接打死他!

    陳母得知兒子受傷,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趕到鎮上守著,看見兒子醒來,頓時喜極而泣。眼看兒子不肯說出兇手,她忍不住急了:“到底是誰打了你,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得找人算賬,得讓他們受到教訓!”

    “不提了。”陳崖滿臉疲憊,“娘,你不要問了。對了,以後冬梅和二弟那邊,你別再去逼他們了。”

    兩件事情連在一起說,陳母人老成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康三娘?”陳母一拍大腿,霍然起身,咬牙切齒地道:“我去找她!”

    “娘!”陳崖比她更兇,“你是想讓兒子被人打死嗎?如果他們下手重點,我哪兒還有命在?”

    “打人犯法,殺人償命,你傷得這麼重,他們必須要賠償。”陳母振振有詞。

    “關鍵打我的不是他們二人,你找上門去,他們死不承認,你又能如何?等到把人惹惱了,你兒子我走出去被人打死丟在溝裡,你才滿意,是不是?”陳崖昏迷的這兩天並非一點知覺都沒有,大部分時間是人醒著說不了話睜不開眼,他腦子裡想了許多。銀子很要緊,可相比起來,小命更要緊。

    不說耳根子軟的弟弟和弟媳始終沒有答應逼迫康三娘帶著那些家財入陳家族譜,康三娘自己的態度那樣堅決,如今還有城裡來的姚公子護著,陳家想要佔她便宜,無異於虎口奪食。關鍵是他幾個兒子年紀都不大,打他一頓,他咬牙忍忍還行,要是直接傷了幾個兒子,或者直接要了他們的命……他甚至揹負不起這個風險。

    那天起,陳崖耳提面命,不許家人再打康三孃的主意。那邊給的東西可以接著,卻絕不能主動討要。

    一家人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害怕,陳崖卻清楚,當時打他的那些人真的很兇,全是亡命之徒。打死一個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自家的日子雖然比上不足,卻也比下有餘。真沒必要為了銀子搭上小命。

    楚雲梨是故意嚇唬陳崖的,她是無所謂陳家的糾纏,可冬梅因此很不好受,甚至已經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冬梅是這個世上唯一拿真心對待康三孃的人,楚雲梨豈會做視別人欺負她?

    說實話,楚雲梨也煩了陳家的拉郎配,她經常在路上偶遇陳崖的那個大兒子就算了,一家子還不放棄讓她上陳家族譜……真的是敢想。

    好在陳崖不傻,一次就學乖了。

    *

    朱家回到院子裡,朱明瑤強撐著出門:“娘,如何?”

    姜氏看到女兒這副慘樣,心裡就有點堵:“你爹把那個老虔婆他一頓,她以後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朱明瑤頓了頓,她知道這件事,可一家人走得急,她不知道隔壁劉大山對自己的態度,說實話,孔德和她已經沒可能,她不在乎孔家人是死是活,此時只在意自己下半輩子嫁給誰。

    姜氏看到女兒的模樣,反應過來女兒問的不是這件事,想起劉大山,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主要是她提出去隔壁問劉大山時的語氣太滿,彷彿只要自家提了這門婚事就一定能成,以至於讓女兒對此生出了太多的期待。

    朱明瑤看到母親的模樣,心知此事多半不成,其實在母親進門後喊了爹去鎮上找人算賬卻沒有對她留下話時,她對此就有了猜測。再怎麼著急,說一兩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他不答應?”

    姜氏見女兒非要尋根究底,也不忍心繼續瞞著,點點頭道:“他對你滿腹怨氣,這婚事不成。你也別放在心上,回頭娘給你尋一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