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拳頭太硬罰酒好喝(第2頁)
許輕舟這個廢物,不但沒有拿下那個用刀的,甚至淪為喂招之人還不自知。
草木庵的徐桐還沉浸在一手旁門雷法的狗屁威勢之中,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知那個根本不是劍師的娘們,心中劍意生髮,如春草勃勃,對方資質之好,簡直就是個劍仙胚子。
至於門外那邊,打得倒是熱鬧,雙方你來我往,可也就只是熱鬧而已。
李禮最後望向婦人和老駝背,沒有半點興趣,倒是那個落魄書生,李禮覺得有些吃不準,不過無所謂。
客棧之內,無論敵我,所有人都要死。
李禮一揮手,客棧大門砰然關上。
朱斂緩緩道:“小心。”
李禮伸手覆在丹田外的腹部,開始大口呼吸。
每一次吐納,都會有猩紅氣息噴吐而出。
陳平安默然前衝。
第三次神人擂鼓式。
一拳砸在宦官貼在腹部的手背上。
李禮一拳砸在陳平安心口。
簡簡單單的第二拳已至。
李禮煩躁不已,好似心性再不是那個深居宮內、看護京城的御馬監地仙,臉色變得猙獰,雙眸通紅,一巴掌橫拍在陳平安太陽穴上。
陳平安上半身飄來蕩去,唯有雙腳紮根,為的就是遞出下一拳。
一拳比一拳更快。
李禮更是一拳比一拳聲勢如雷。
飛劍初一和十五在穿入此人身軀後,竟然好似身陷迷宮,在那些氣府之間亂撞,始終不得其門而出。
陳平安體內傳出一陣陣骨頭碎裂聲。
李禮保養如中年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條條絲線,有的地方高高鼓脹,有的地方凹陷下去,彷彿這張臉皮是假的。
那顆半結金丹,砰然碎裂。
只是碎裂了外邊一層,就像李禮先前隨手撤掉披在外邊的大紅蟒服。
朱斂心中嘆息一聲,腳下欄杆粉碎,地板亦是跟著破開,整個人落在一樓,速度之快,可謂風馳電掣,看似隨隨便便跨出兩三步,就已經來到李禮身側,腳尖一點,身形躍起,一肘擊在那名九十歲高齡的老宦官腦袋上,另外一隻手閃電抽出,以手刀姿勢,從李禮脖子插入,一穿而過。
本該必死無疑的李禮,依舊對著陳平安出拳,一拳過後,陳平安雙耳淌血如泉湧。
而朱斂轟然倒飛出去,直接砸中遠處的牆壁,破開牆壁,摔在外邊。
半截脖子的李禮神色漠然,一心想要先殺死眼前年輕人,其餘人等,在他現出真身後,都算不上一合之敵。
朱斂摔入外邊一隊精騎之中,突然飛出一個人,嚇得他們心頭一顫,正要圍殺此人之時,朱斂已經吐出一口血水,向後翻滾,起身如猿猴在山林間輾轉騰挪,而武瘋子的暴戾,開始展露無遺,雙手扯住一名下馬騎卒的雙臂,往外一拽,直接將兩條胳膊撕下。
一掌拍在一名騎卒頭顱上,砰然而碎。
一拳捶胸,直接穿透身軀,嫌棄屍體礙眼,一記手刀傾斜劃去,從肩頭斜到腹部,被這位佝僂老人當場分成兩截,一掛掛鮮血肚腸灑滿地面。
客棧內。
不約而同,徐桐和許輕舟,隋右邊和盧白象,雙方各自停手。
因為宦官李禮的變化,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他們在隱約之間,憑藉敏銳直覺,都將李禮視為了最大敵人。
就在此時,九娘,老駝背,小瘸子,二樓的姚嶺之,莫名其妙癱軟在地。
姓鐘的落魄書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李禮身後,一手負後,一手雙指夾住一顆猩紅丹丸,低頭凝視,自言自語道:“怪不得。”
書生微微加重力道,將這顆貨真價實的金丹捏碎。
聽到身後陳平安一拳砸在已死宦官的胸口,而陳平安自己的手骨也碎得一塌糊塗,書生轉過頭,由於還隔著尚未倒下的李禮,他只好身體歪斜,對陳平安呲牙咧嘴,眼中滿是佩服,“這位小兄弟,你不知道疼嗎?”
陳平安全然沉浸在拳意之中。
最後一拳,其實已經談不上殺傷力,輕飄飄的,要知道這神人擂鼓式,可是站在武夫十境巔峰的崔姓老人,想要憑此向那道祖問高低的最得意拳法。
陳平安身形搖搖欲墜,視線模糊,依稀看到那個脖子稀爛的宦官,耷拉著腦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陳平安察覺不到對方的生機。
陳平安站在原地,還保持著一拳遞出的姿態,沒有收回。這一刻,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最後一拳,幸好沒有落在光腳老人眼中,不然肯定會被破口大罵,給老人罵得狗血淋頭。
書生看著徐桐和許輕舟,眨眨眼,問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這種鬼話,你們真信啊?”
徐桐和許輕舟嚥了咽口水。
陳平安雙臂頹然下垂,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