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當縣太爺的那些年22(第2頁)

 


    “至今我還清晰記得,那天的太陽沒有一絲絲溫度。”
 


    “那天的寒風割的我骨頭都痛。”
 


    “爹孃把我抱在懷裡,我們一家三口蹲在避風處,等了好久好久。”
 


    “我忘不了那天嬸嬸遞給我娘幾片破布,讓我們一家三口把布裹在鞋上,說是怕把馬車弄髒。”
 


    “我更忘不了上路後,馬車中的嬸嬸時不時沖鼻子扇風,堂弟一直捏著鼻子。”
 


    “我永遠忘不了我那如坐針氈,滿臉拘謹,笑得特別難看,不斷找著話題,想取悅嬸嬸的孃親。”
 


    “永遠忘不了我那堂堂七尺大漢,卻紅了一雙眼眶的父親。”
 


    抱起酒罈,狂飲兩大口。
 


    晴午繼續道:“後來機緣巧合,幸運的成了咱縣衙一名皂班差役。”
 


    “也被西門豹大公子拉攏過。”
 


    “那夜,我第一次走進那座鶯聲燕語的燕雀樓。”
 


    “吃到了我這輩子都沒吃過……不,是連見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的山珍海味。”
 


    “席間,西門豹大公子聽說我曾學過器樂,便讓我吹兩手活絡氣氛。”
 


    “我拿著嗩吶,窮盡一身氣力,想討好那群公子哥們。”
 


    “因為我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讓爹孃坐著馬車去拜年,不再遭風寒,不再遭親戚白眼,就在那一夜。”
 


    “我吹得好賣力啊!”
 


    “真的真的好賣力!!”
 


    一雙眼睛充斥猩紅血絲的青年,幾乎咬牙切齒道:“賣力到以至於我頭暈目眩,滿臉熱汗,額頭青筋暴起。”
 


    “那群公子哥確實笑了。”
 


    “可他們的笑聲是那樣刺耳!”
 


    “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小丑!”
 


    “後來啊,在沒人識得我朱晴午,人人都叫我豬喇叭。”
 


    “再後來,大人來了。”
 


    晴午神色間的戾氣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發自肺腑的笑意。
 


    “大人剛來時,我就覺得好年輕。”
 


    “我不禁想,這樣的人,還沒我大,能當好官嗎?”
 


    “我就和同僚打賭,賭大人是一天,十天,還是三十天,才會淪為四大家族的提線木偶。”
 


    “面對四大家族第一個下馬威,大人直接削去西門士族那位抱碗青衣小廝的項上人頭,還挖出心、肝、脾、肺四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