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舊日婚約(第2頁)
她隱約有些不安,緊緊摟住了一直沒有吭聲的孩子,小聲的喊了一聲。
趙福生在初時的驚詫後很快平靜了下來,溫和的問了一聲:
“你確定是43年前?”
“是、是的。”她說到這裡,又道:
“大人,你、你們,這43年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是有些問題。”
趙福生並沒有否認。
陳多子敏感多疑。
如果僅只是涉及盧珠兒出嫁一事,有些話問不出來也就算了,但涉及到了關鍵年份,趙福生就不願意含糊、馬虎了。
她怕自己如果一味否認,令陳多子心中害怕惹禍上身,反倒不肯多說。
這樣一思索,她索性便半真半假的道:
“我們今年辦一樁案子時,查到了一樁陳年的鬼案,恰巧是發生在43年前的,是兩個月前的事,所以大家印象都很深刻。”
陳多子聽她這樣一講,果然放鬆了許多,勉強道:
“興許是巧合。”
趙福生淡淡的道:
“也許吧。”
話雖這樣說,但她內心深處卻越發警惕,並不認為兩樁事情只是純粹的巧合。
43年前這樣一個精準的年份中,共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孟婆的女兒沈藝殊無故遭人拐走,此後她深夜收到了一封帶血家書。
其二、同年黃崗村的吳老財強娶少女,最終新娘跳井而死,厲鬼復甦,導致了紅鞋鬼案的發生。
兩樁鬼案趙福生一開始認為是同一樁案子,可後來經過分析,又覺得紅鞋鬼案的始作俑者未必是沈藝殊。
從萬安縣出發前,她曾召見過被她派遣去黃崗村打探消息的張老頭兒。
此人提及吳老財在逼死新娘之前,曾與幷州上陽郡的人有過往來。
因此吳老財在年老之後,舉家搬遷往上陽郡金州。
盧育和的長女盧珠兒恰巧也與上陽郡文興縣的人有婚約,這一趟也要去上陽郡,且與他們同行了。
43年前(年份)、上陽郡(大致方向),兩者一致,巧合的概率立即就變小了。
趙福生心中冷笑,臉上的神色略微變得嚴肅:
“43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陳多子就道:
“43年前時,我家老爺已經三歲了,那會兒對方家的長媳也恰巧懷孕,便又提起了娃娃親。”
當時的盧監生已經頗有家產,在上陽郡也算混得風生水起,對方再來求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情況與早年已經不同了。”
陳多子道:
“那時上陽郡的情況複雜,鬼案頻出,我家祖父覺得當地不宜久留——”她頓了頓,接著才道:
“後面便想方設法搬離了幷州。”
盧監生為此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他一生積攢下來的銀錢大半填在了上陽郡,最後狼狽定居徐州昌平郡府。
在這樣的時代無論是水、陸都不大通暢,兼之鬼禍、匪禍還多,書信往來也慢,兩家之間便逐漸斷了聯繫。
“之後對方也斷了音訊兒,他們生了男、生了女也不清楚。”
陳多子道:
“據我家老爺說,後來祖父也曾想託人去尋找,但沒找到。”
上陽郡的人因為鬼禍,年年有人逃走,天下之大,要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時間一長這門娃娃親便不了了之了。
“後來我家老爺長到了二十還沒有定親,便是因為這樁娃娃親的緣故。”
但總是這樣枯等也不是個辦法。
眼見盧育和到了26、27還未娶妻,盧監生的妻子逐漸坐不住了,成天在家中啼哭,盧監生無可奈何,最終這才為兒子相看說媒找人提親。
“最終定下了昌平郡周家,也就是太太了。”
因為這一樁親事,盧監生後半生都覺得遺憾。
陳多子嘆了一聲:
“聽我家老爺說,祖父臨終時還在嘆息對不起對方呢,失信於人了。”
他死不瞑目,死前曾給後人留下口信兒:若是故友來信,一切都要答應。
盧家三代人品行不錯,盧監生死後,他兒子也牢記父親臨死前的囑託——可惜盧育和的父親在世時,並沒有收到所謂的故人來信。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家老爺以為這樁事就過去了,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