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 番外1
陳子輕帶陸與庭回家的路上,他挨個拋出幾個月前初次見面就想問的問題。
“怎麼認識你的……”陸與庭拖長聲調陷入回憶。那天他回陸家主持一場陰婚,心情極度惡劣,周遭雜音讓他心生戾氣,陸家人的一張張嘴臉在他眼裡扭曲分裂,七竅飛出蒼蠅。
他頭痛欲裂,面目可憎地打開通訊進入中央網。
首頁一排熱度高的事件裡,其中一個叫——枕頭雲。
莫名其妙的形容,莫名其妙的事件,陸與庭莫名其妙地點了進去,頭條是某博主拍的枕頭形狀的雲,底下基本都是粉絲髮的各種雲朵,一眼掃過去,全是水軍的既視感。
疑似是博主給自己買的熱度推廣。
陸與庭正要厭煩地退出,不經意間掃了眼那博主粉絲髮的照片。
沒等他反應,照片裡的笑臉就佔據他眼球,他眯眼看了幾秒,出奇地沒那麼暴躁了。
過了一個多月,陸與庭睡覺的時候枕著枕頭,沒來由地想到了那張笑臉,他沿著當初的遊覽記錄找過去。
博主的名字叫“是輕輕不是親親”,粉絲們都親切地叫他“親親寶貝”,他的賬號基本上是所謂的美食,美景,美物,和他的自拍。
自稱是個旅行家。
陸與庭起初只是隨意翻了翻最近幾條動態,最後卻不知不覺把他創立賬號以來的所有動態都看了一遍。
那次過後,陸與庭先是有時候,再是隔三岔五,最後每天去博主的賬號上看一眼。
好吃的?叫外賣送過來吃吃看,好喝的?叫外賣送過來喝喝看,嫌他跟自己的口味大不相同,每次卻還是會立刻下單品嚐,樂此不疲。
到這時候,陸與庭對他都沒什麼心思,只當是個可有可無的小插曲。
直到陸與庭刷到他發了個張照片,照片裡不再是他一個人,而是多了一個男的。
那男的把頭靠向他。
陸與庭第一感受是——想將那男的腦袋擰掉。
緊隨殺虐而來的是憤怒,躁戾和陰沉。
陸與庭工作時只按照入職手冊上的規章制度走流程,不和宿主談心,不過問宿主的體會,不當宿主的心靈導師或是朋友,不給意見,從不會留意宿主在任務期間的情情愛愛跌宕起伏。
他麻木得猶如一臺機器,對著宿主們,旁觀他們在虛擬世界生存,沒什麼情緒波動。
出了虛擬空間,下了班,生活中的他也是一潭死水。
所以他被那幾種從未有過,完全陌生的情緒撕扯神經,做出的應對措施是上中央網購買了一些電子書籍,從書裡找到了答案。
一切都源於——欲|望。
他對那個不曾在現實中碰面接觸的博主,有了佔有慾。
準確來說是獨佔欲,他想吃獨食。
他被真相矇在鼓裡,還是獨佔欲給他打開了那扇門,讓他得以窺見全新的世界,玄幻又離奇。那種任督二脈被打通的感覺讓他從腳底竄上電流,整個人處在一股神志不清狀態,好似靈魂被吸走。
那男的親友
在評論裡解釋是他拍照時過於激動,想離喜歡的人捱得近一點。
實際距離碰到還有一些距離。
只是粉絲們眼紅。
博主有自己的判斷和想法,沒有因為粉絲們的不滿而刪掉照片。
但那張照片只存在了不到一天,就離奇地消失了,連同他那條動態一起。
陸與庭一邊覺得自身的瘋勁很荒謬,一邊又想看看究竟還能荒謬到什麼程度,於是他開始正視所謂的情感。
從此食髓知味。
他譏諷那些粉絲的盲目追隨,別人認識你嗎,你就在中央網上跪舔,然而他背地裡卻比任何一個粉絲都要
跪得更標準,舔得更賣力。
照片牆從一面,擴展到兩面,三面,四面,一層蓋一層。
陸與庭揉捏老婆白軟的手背:“有天半夜,我下班在中央網刷到了你的賬號。”
陳子輕吃著棒棒糖等下文。
“那張照片上的你是側臉,像我正在吃的包子。”
陸與庭說,“我看著你,覺得手裡的包子不好吃了,我不想吃包子了,想吃你。”
陳子輕:“……然後呢,你不會這就動心了吧?”
陸與庭道:“沒有,吃是字面上的意思。”
陳子輕睜大眼睛:“你沒跟我說你還有異|食|癖。”
陸與庭低笑了聲,在他的指尖上咬|了|咬,他全身上下陸與庭都吃過,香糯軟甜,是草莓味的,好吃,想吃,怎麼都嘗不夠。
“那時的我還是理性的,所以我在你賬號上翻了翻,確定你正臉也是我想吃的樣子。”
陸與庭順著他指尖吻到他指縫。
陳子輕看不清陸與庭的表情,視線裡是他後腦勺的黑髮,和寬而充滿少年感的肩背:“然後就開始關注我的賬號啦?”
陸與庭說:“是視|奸。”
陳子輕抽抽嘴,你對自己這做法的形容詞要求還挺精準。
陸與庭把腦袋靠在他頸窩:“我從你賬號竊取你ip。”
陳子輕不意外,他哥說陸與庭可能是黑客,那中央網藏匿的ip,陸與庭還不是想挖出哪個就挖出哪個。
陸與庭嘆息:“我查到了你的住址,卻怎麼都進不去,你家裡的防火牆阻擋了我。”
陳子輕心說,你攻不破是正常的,那是厲嚴,一個經過我哥多次修改創造出來的頂級病毒兼防火牆,看家護院的,各種意義上。
“但你一出門,我就能通過周圍監控看你在幹什麼,看什麼,和誰說話。”
陳子輕嚴肅臉:“這是違法的,只要我舉報就能送你上法庭。”
陸與庭皺了皺眉頭,疑惑道:“違法?是嗎,我不知道。”
典型的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對。
陳子輕被他的回答給驚呆了。
陸與庭抬起頭,對他笑了笑:“謝謝老婆給我科普法律知識。”
陳子輕推他腦袋:“起開。”
陸與庭臉上笑意淡去,他抿著唇坐起身,偏頭俯瞰a區下方的建築跟街道。
會哭的孩
子有糖吃,陸與庭對這一招掌握得爐火純青。
喜歡哭,愛撒嬌。
長得好,睫毛又那麼長那麼密,一委屈眼周都紅了,像揉上去的玫瑰汁,也像白紙上暈開的紅墨水,不穠麗也不寡淡,恰到好處的漂亮。
陳子輕就喜歡看他哭。
“哭啦?()?()”
陳子輕的手臂搭著他肩膀,湊頭看他臉,“哦喲,這是誰家男朋友,眼睛紅紅的像小狗。()?()”
“你家的,大狗。?[(.)]?卍?_?_??()?()”
陳子輕笑得倒在他身上,被他攬進懷裡,耳邊有他的氣息伴隨低語:“你別總是逗我玩,我有顆玻璃心,很脆弱,經不起逗。()?()”
“你是不是想說那你不逗我了,逗別人玩去?”陸與庭冷冷道,“別人是誰?”
陳子輕不輕不重地扇他臉:“又瘋上了是吧。”
陸與庭被扇,立刻就幽怨地黏上自己疼。
嘴上喊疼,褲子勒出陰影。
陳子輕把他的大衣蓋上去,被他拉著手伸進大衣裡。
雖然除了智能駕駛員就他們,但陳子輕還是不慣著陸與庭,兩個人裡面,總要有個知廉恥的,都不知道那還得了。
陸與庭
也是個狠的,老婆不給他打,他就把自己掐得蜷起來。
陳子輕在虛擬世界見過他瘋,回來後是第一次見,生怕他掐出什麼毛病來。
“你幹嘛啊。”陳子輕試了試,見一碰就生龍活虎才鬆口氣,哄著說,“快到我家了,你乖一點。”
“哦。”
陸與庭躺在他腿上,點了根菸咬在唇間。.
白天有許多飛行器在a區上空穿行,離西和區越近,飛行器的數量就越少,這現象透露出那個地段的富貴安寧,和交通管控的嚴格。
陳子輕在通訊器上給他哥發了個消息,他想起來個事:“對了,我好像有發過和別人的合照,你看了會生氣嗎?”
“不會。”
也就是把醜得奇形怪狀的狗撕下來燒成灰燼,灑進馬桶。
陳子輕狐疑地垂頭看過去,陸與庭和他隔著一團煙霧對視,他夾走那支菸,含著被陸與庭味道浸透的菸蒂吸了吸。
“那你又是怎麼發現我成為宿主的呢?”
陸與庭側躺著,雙臂圈住他的腰:“我想想。”
陳子輕耐心地等待陸與庭的答案,公司發展至今,每個宿主都並非由系統挑選,也不是主程序依次分撥,而是由主系統隨機派送。
所以就存在一種現象,系統不喜歡某個宿主,在監督指引著做任務的期間,會很不負責,故意無視晾著裝作不在線,甚至設障礙誤導宿主。
如果那個宿主笨點還好,碰上精成鬼的,會反過來給系統添麻煩,更嚴重的是,破壞那個虛擬世界的平衡值,會有滅亡的危險。
他哥作為主系統,工作就是收拾這類爛攤子。
陳子輕感覺陸與庭不在乎自己會分到哪些宿主,蠢的精的都是一樣帶,談不上對哪個宿主順眼,對哪個宿主不順眼,,只走流程。
鐵面無私,
油鹽不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