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93章 春江花月夜(第3頁)

    "……不是啊,我只是要,"陳子輕沒解釋完,眼前就落下一大片陰影,一雙

    結實修長的手臂穿過他咯吱窩,將他抱了起來。

    邢剪用額頭碰了碰小徒弟的額頭: “看在你今日沒有亂跑的份上,師傅就抱你走一段。”

    陳子輕試圖再次解釋,嘴被啃了一口,他下意識張開,強烈的男性氣息進到他嘴裡,逛了許久才退離。

    邢剪託著小徒弟的屁股,手掌向上做出攏抓的形狀,顛了顛道: “只抱你走一段,別貪心地想要師傅抱你走完全程。"

    陳子輕把紅腫的嘴閉上了。

    邢剪抱著沒什麼重量的小徒弟走在草葉繁茂的小土路上: "怎麼不說話?"

    陳子輕含糊不清: "舌頭疼。"

    “太嫩。”

    陳子輕對著邢剪的耳朵吹口氣。

    邢剪的耳根刷地通紅,全然沒了剛才仗著年長的老練和遊刃有餘。他惱怒又無奈地警告: “師傅有幾日沒讓你哭叫了,你別招師傅。"

    陳子輕立馬當起了鵪鶉。

    從這日傍晚開始,邢剪髮現他的小徒弟頻頻照銅鏡,一日恨不得照個八百回。他好笑地打趣:“昭兒臭美上了?”

    陳子輕憂心忡忡:“臭美什麼啊,我的牙齒要掉了。”

    邢剪從錢箱拿出銀子給外面的翠兒,讓她去鄉里給兩個徒弟抓藥,掉頭就關門問少年:“哪顆?"

    陳子輕說: "好幾顆。"

    "指出來,我看看。"邢剪洗了手走近,在他的指示下去碰那幾顆門牙, "的確晃。"

    陳子輕六神無主: “那怎麼辦?”

    邢剪粗糲的指腹搭在他潔白的下牙上面:"怎麼辦?不就是我邢剪要有個沒門牙的娘子。"陳子輕一時不知道“沒門牙”和“娘子”放一起,他該先糾結哪一個。邢剪不逗他了: “擦點藥固一固就能好。”

    陳子輕急了,說話時舌尖掃到他指尖,口齒有些不清: “那你說我沒門牙!”邢剪乾咳:"不說狠點你能長記性?"

    陳子輕咬他的手:"可你這不又告訴我真實情況了嗎。"

    邢剪自作自受地把手指拿出來,搓掉上面的津液,

    聲音粗啞道: "還不是不想你害怕。"見小徒弟在看什麼,他把布袍的下襬一甩,不給看了。

    看了又不能對他負責。

    陳子輕過幾日遇見了更可怕的情況,他半夜把邢剪叫起來: “我做夢夢到牙齒掉光了。”

    邢剪困懶道: "一顆都不剩?"

    陳子輕快哭了: “一顆都不剩。”

    邢剪哄拍著受驚的小徒弟: "只是夢罷了,不要放在心上,明早師傅給你當大馬騎。"

    陳子輕抽抽嘴,說得就跟我很稀罕騎你這頭大馬一樣。

    "好了,不慌了,睡吧。”邢剪耐心地親親抱抱了會, “昭兒乖。"

    陳子輕重新躺回床上: “我這夢是有什麼預示嗎?”

    "倒是沒什麼預示,"邢剪話鋒一轉,十分嚴肅, "但你睡覺的姿勢不對。"

    陳子輕意識到什麼就想挪開,邢剪已經把他往身上一撈: "這樣睡,就不會夢到牙齒掉光了。"

    就這姿勢,他會不會接著夢到牙齒掉光不確定,可他一定會夢到被一槍送到天上去。

    院子裡的井廢了,義莊請人重挖了一口。

    陳子輕把粘起來的佛像拿去給管瓊: "大師姐,只能粘成這樣了。"

    管瓊並未去接: "碎就碎了吧,你找個地方埋起來便好,我與它緣分已盡。"

    陳子輕想了想: “那我埋院子裡的桃樹底下,再買個新的給你。”

    管瓊卻說:“不需要了。”

    陳子輕: "啊?"

    管瓊不答反問: “院裡幾時種的桃樹?”

    “就今早。”陳子輕說, "挖井的時候有點鬧,你沒聽見。"

    管瓊緩慢坐起來,陳子輕趕快去扶她,被她拒絕了:“大師姐自己可以。”陳子輕收回了手: “你慢點。”

    "好。"管瓊淡笑。陳子輕撓了撓鼻尖,也笑了一下。

    師姐弟二人走到院裡,挖井的幾人還在忙,邢剪在原來那口廢井上蓋

    了塊木板,上面壓著石頭。他手握錘擊,往木板上打釘子。

    "大師姐,師傅為什麼要打釘子?"陳子輕好奇道。

    管瓊解釋: "封靈釘。"

    陳子輕吃驚道: "鬼奎還在井裡啊?"

    "師傅是為了萬無一失。"管瓊前言不搭後語, "小師弟,你去幫師傅。"陳子輕說: "師傅一個人可以的。"

    管瓊掃了他一眼,他眨了眨眼睛,眼神詢問。“哎……”管瓊輕嘆。

    陳子輕第一次聽她嘆氣,半天都沒回過來神。

    "大師姐,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跟我說,我有時候腦子不靈光,猜不出來。"管瓊把手放在他的頭上,他震了震,由著她摸自己的頭髮,聽見她道: “傻人有傻福。”陳子輕無話可說。

    到了姜小姐所求的事情那日,陳子輕費了條褲子才讓邢剪同意陪他去一趟。

    陳子輕按照姜小姐透露的詳細位置找過去,見到的是一處格外隱蔽的庭院,他的心底生出一種怪異的念頭——這裡不會就是姜明禮養1的地方吧?

    院外沒護衛看守,裡面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陳子輕貓著腰,警惕地查看四周。

    邢剪渾身上下盡是吃飽喝足的懶散: “昭兒,庭院就在這,跑不了,離亥時三刻還早,我們先去江邊逛逛。"

    “還早啊?”陳子輕眼睛一亮, "那我們想辦法進去摸清佈局地形吧。"更要搞清楚裡面住的是什麼人,雖然他答應了姜小姐,但也不能稀裡糊塗就放火。

    邢剪剛要拒絕,小徒弟就掛上他胳膊,親他耳廓:“等這邊辦完了事,我們再去江邊逛,好不好?"

    他能說不好?不能。

    於是邢剪帶小徒弟去牆後,他半蹲著,拍拍自己的肩膀: "站上來。"

    陳子輕兩隻腳前後踩到邢剪的肩上,被他扣著腳慢慢站穩,站直,伸出雙手去夠牆頭,手皮都要摸禿嚕了才摸到可抓的地方。

    要是再摸不到,他就要動用那張臨時技能卡了。

    陳子輕爬到牆上去拉邢剪。

    "一壓就喊疼的小身板,能給你拉斷了。"邢剪後退一點。

    陳子輕一眨眼的功夫,邢剪就攀了上來,混著汗液和碎土的手掌捂住他張大的嘴,抱他跳進了院子裡,給他帶上蒙臉的面巾,自己也戴了一塊。

    陳子輕在邢剪的帶領下東躲西藏,看見了幾個護衛在附近巡邏,閒聊,氣氛挺輕鬆。

    都是高個子,寬肩勁腰大長腿,沒見著正臉都很1。

    陳子輕忍不住多瞅了幾眼,他現在越發感覺這就是姜明禮的寶貝鳥舍。邢剪忽然停在一間屋子的窗外。

    "裡面有問題?"陳子輕把手指送到嘴裡打溼,學著電視裡那樣戳破窗紙,他正要往裡看,

    邢剪迅速抬手攏上他的雙眼: "很髒。"

    陳子輕扒著邢剪的手指,那我必須要看看有多髒。

    “你不能自己看,不讓我看。”陳子輕扒不開邢剪的手。

    邢剪面紅耳赤地粗聲道: "有什麼好看的,三隻加一起都沒你師傅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