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25章 茶藝速成班 公開加訂婚(中間有新內容).......

孟一堃嘴邊的煙掉了,手機也掉了。

顧知之到底什麼來頭,把他的三個發小一鍋端了。

是不是有什麼任務,就是他前女友看的小說裡的系統主角,顧知之也有個,要攻略系統指派的對象。

剛好是他的三個發小。

而且顧知之能在想攻略的人面前開美顏。

孟一堃為了壓下震驚心情故意開發的腦洞並沒有讓他輕鬆,顧知之沒美顏,因為遲簾一開始對他的評價是土醜茶。

那就是說,三個發小喜歡上的顧知之,跟他眼裡的顧知之是同一人,同一張臉。

他不懂。

去年在攬金,遲簾親自去找顧知之的那股子在意讓他感到凝重,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凝重了,一次兩次三次,是個人都神智渙散。

身上的煙把夾克燒了個洞,地上的手機在通話中,孟一堃將煙拿起來用牙咬著,低頭撿手機,他已經鎮定不少,張口依舊是一聲沒噴髒的髒話:“老季,你跟老謝都瘋了。”

不是瘋狗病的那種瘋,是年少時期在感情上一不留神就會發的那種瘋,好像不瘋一場就是遺憾,青春沒有來過似的。

季易燃一語不發。

孟一堃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顧知之到底怎麼勾搭上了你?”

季易燃道:“是我喜歡他。”

孟一堃震住。

季易燃又低低說出一句:“我沒體會過被他勾搭。”

像是想要感受,很想。

他一廂情願,被他喜歡的人不知情。

孟一堃半天都回不過來神,一個極受gay圈歡迎的直男發小暗戀上了一個gay,聽語氣還戀得很卑微。

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孟一堃感應到什麼,他猛然轉頭,謝浮站在前面不遠的路邊,滿面笑意。

他僵了僵,故作淡定地擺了下手,對季易燃說:“老謝看到我了,先不聊了,晚點我再給你打電話。”

孟一堃本想暫時把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放一邊,沒想到謝浮見到他走近,第一句就是:“看到了,不說點什麼?”

原來他弄掉袋子,倉皇藏身撤退的一幕幕,都被謝浮收進眼底。

孟一堃這輩子迄今為止遭受過兩次重創,一次是發小親顧知之,一次是發小抱顧知之。

不同的發小。

都讓他撞上了,他是什麼歐皇體質。

“我緩緩。”孟一堃搔著短硬的黑髮,“緩緩。”

謝浮掃他手上袋子:“裡面是什麼?”

孟一堃心不在焉:“給叔叔的茶葉,阿姨的護膚品,還有你的墨汁。”

謝浮眉一皺:“沒我對象的?”

孟一堃如遭雷劈:“哥們,我不知道你脫單了。”

謝浮笑著說:“現在知道了,下次再帶東西上門記得買四份,我家現在是四口之家。”

他打電話叫人備一份送家裡。

孟一堃面部狠狠抽搐:“不至於吧,他又不知道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謝浮說:“我知道。”

孟一堃:“……”他上下打量發小,希望能發現什麼被阿飄附身的證據,可惜沒有。

謝家來了幾個在國外定居的親戚,這也是謝浮和他老婆回來的原因。

這會兒老婆臨時有急事去了學校,把他留在家裡面對親戚。他帶孟一堃進客廳,親戚們紛紛看過來,發現不是他老婆,就都收回視線。

孟一堃把禮品袋遞給謝母,他粗糙地打了個招呼,大步跟著謝浮上樓,那幾個謝家親戚來頭非常大,去他家裡都是座上賓,他們騰出時間飄洋過海回國,該不會是為了見顧知之吧?

謝浮已經一聲不響地瞞著兄弟們出櫃,並公開他跟顧知之的關係,謝家上下全都接受了顧知之?

對此時的孟一堃來說,再離奇的現象都有可能發現。

孟一堃丟魂散魄地坐在謝浮的書房,他們幾個兄弟知根知底,彼此都是絕對的大直男,除他之外的三位怎麼就能跟約好了似的,全彎了。

現在的情勢是,三個發小都成了gay,只剩他一個直男,不喜歡顧知之的直男,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三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才會因為同一個人彎掉。

詛咒?

那按照電影裡的規律套路,他豈不是早晚也……本來大學追他的外國gay佬就多。

孟一堃眉頭緊鎖,他跟發小們不同,他們彎之前沒談過,而他是談過女朋友的,他不可能會彎,更不可能和顧知之,

冷不防地,旁邊響起一道聲音:“你來我家怎麼不跟我說?”

孟一堃的思路戛然而止:“倒時差,沒想起來。”

謝浮把一瓶水丟到他懷裡:“阿簾跟老季知道你會來?”

“阿簾不清楚,老季他也,”孟一堃的話聲一頓,“也不清楚。”

有天他忙學業忙得要死,季易燃給他打電話,他以為是有大事,誰知季易燃莫名其妙地問他什麼時候回國,還說……他要是去謝家,記得提前跟謝浮說聲。

這會兒他才回過味來。

季易燃早就知道謝浮跟顧知之在一起了。

那話是為他們打掩護,不想他撞見他們的親密行為,還是有意無意地引起他的注意?

孟一堃分不清了,不是他不相信季易燃的為人,是愛情令人盲目。

“老謝,你跟顧知之,你們誰追的誰?”孟一堃覺得自己能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是精神錯亂的前兆,他竟然會在有天認為謝浮有主動追求一個人的可能。

書房裡飄起墨香,謝浮站在書桌前寫毛筆字,慢悠悠道:“他太笨了,想和我談戀愛卻找不到路,我把路口的雜草清掉,引他到路上來的。”

孟一堃擰礦泉水的動作滯了滯,所以是謝浮先喜歡的顧知之,非常規的主動追求。

“別說是他還在跟阿簾交往的時候, 你就對他……”

謝浮停筆抬眸, 面容有些許嚴肅和費解:“一堃,在你心裡,我謝浮會沒品到惦記有男朋友的人?

孟一堃頓時尷尬又內疚:“抱歉。”

謝浮神色減緩:“說出的話麻煩三思,我不屑做出背德的小人行為,那是他們分手後,他住在我家期間的事。”

孟一堃吐口氣:“可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阿簾的前對象。”

謝浮欲要開口,手機上來了信息。

謝浮的老婆:我到學院了。

謝浮放下毛筆回:司機在學校門外等你,不會走,你忙到多晚都可以,有事就找我。

孟一堃暗自觀察,發小拿著手機發信息期間沒有瀰漫小情侶的酸臭,是老夫老妻的歲月靜好,像是兩個人攜手經歷過了一場場的風霜雪雨,已經安定下來。

謝浮將手機放在書桌上面,提筆寫字:“你也說了,前對象。”

孟一堃語塞,遇到了合心意的人是可以邀請對方和自己同行,謝浮自身的條件再好也還在俗世,脫不了俗,只是……他問謝浮:“你不介意?”

謝浮十分疑惑:“我介意什麼?”

孟一堃不知怎麼覺得發小的樣子有點不對,大概是錯覺,他說:“介意你對象曾經多寵你發小,介意你發小在你對象那裡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任性,介意他們當著你的面秀恩愛。”

謝浮露出更加無法理解的表情:“怎麼會。”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為什麼要揪著他的上一段感情不放,沒有必要。”謝浮看一眼沙發上的孟一堃,“難道你以後找了有前任的女友,你要放著你們的日子不過,成天搬出她前任和她吵?”

孟一堃說:“怎麼可能,誰會給自己找不痛快,為個前任吵,那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所以啊。”謝浮笑笑,“我為什麼要介意。”

孟一堃稍微琢磨一下就找出了這個問題的重點:“情況有區別,如果我女友的前任是我發小,我會介意。”準確來說,他就不會和發小的前女友談,無論多喜歡,都有一根繩子約束著他。

謝浮好奇地說:“是嗎。”

孟一堃點頭:“畢竟都是一個圈子裡的,發小之間太近了,見了面雙方都不自在,一個沒注意就要因為女友發生口角甚至動手。”

謝浮思慮他的看法:“我跟阿簾如今談不上太近,國內國外的。”

孟一堃心想,也是,阿簾在國外上學,基本可以確定會留在那裡工作定居,國內的家成了擺設,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社交圈,往前走了,顧知之早就成了他人生路上的一顆小石子。

正當孟一堃捋著思緒看有沒有遺漏的時候,聽到謝浮說:“況且阿簾失憶了,他跟我對象是陌生人,走在大街上碰到都不會多看一眼,我何必放在心上。”

這個話題不知不覺被謝浮拿走主動權,他成了被動的,跟著謝浮思路走的一方。

“你不介意就好。”孟一堃說。

謝浮忍俊不禁:“我要是介意, 就不會和顧知之在一起。”

孟一堃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 他其實會擔心老謝因為阿簾是顧知之前任這件事,逐漸對阿簾產生隔閡,從而影響多年的友情慢慢疏遠,老謝不糾結就好。

至於老季那邊,晚點再說吧,頭疼。

書房裡靜了一陣,孟一堃忽然伸了伸脖子:“老謝,你寫的什麼?”

“隨便寫寫,你這一喊,我就寫壞了。”謝浮隨意把紙一揉拋進紙簍裡,另鋪一張,繼續寫。他的手已經抖到快要握不住毛筆,紙上全是扭曲的字,每一筆都猶如一張譏笑他的人臉。

謝浮把毛筆架在紅玉做的筆擱上面,他背身在微信上打字:老婆,我難受。

發完就撤了。

他老婆在忙,沒空哄他。

孟一堃往嘴裡灌了幾大口水,他岔腿呆坐了一會,恍然道:“你第一條朋友圈也是唯一一條的蔥油麵,是顧知之給你做的吧。”

謝浮聞言,無奈地搖搖頭:“是啊,他每天晚上都給我做,非要我吃,那條朋友圈也是他讓我發的,跟我要主權,我不寵著能怎麼辦。”

孟一堃的麵皮抖了抖:“你們什麼時候正式在一起的,發朋友圈那晚?”

謝浮說笑:“私事上的細節就不透露了,總之我們感情很穩定。”

孟一堃回想他上樓時謝家眾人的反應:“老謝,你全家沒一個人反對?”

“反對什麼,反對我出櫃,還是反對我的同性戀人是顧知之?”謝浮坐到椅子上,雙手交握在腹部,他不答反問。

孟一堃客觀道:“正常來說,應該都反對?”

謝浮啼笑皆非:“我沒說過嗎,我記得有說過我爸媽一直都在催我談戀愛,只要我談了,什麼樣的他們都接受。”

孟一堃搓搓僵麻的臉:“真是胡來,沒一個清醒的。”

猶豫片刻,孟一堃還是忍不住地說出心底不斷翻湧的念頭:“老謝,你多的是選擇,為什麼偏偏……雖然是你先動的心,但有沒有可能是顧知之給你放餌釣你上鉤,他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謝浮的面色瞬間變得不好看:“一堃,對我愛人尊重點。”

孟一堃:“……”

他瞠目結舌:“我沒說什麼吧,那樣的話我都不能說?”

謝浮不快不慢地反問,言語中卻有一絲令人難以揣摩的陰冷:“那樣的話你能說?”

孟一堃的三觀再次被衝擊,我去,謝浮竟然比遲簾中的毒還要深。

顧知之是罪魁禍首。

孟一堃決定延遲返校,走前必須跟罪魁禍首見上一面。

這會兒孟一堃心裡的罪魁禍首在學院,陳子輕火急火燎地趕過來,見到了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陌生女生。

那女生看救命稻草一樣看他:“轉……顧知之。”

陳子輕不明所以:“你好。”

女生馬上就屈膝跪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可算是找到你了。”

導師讓他們自己交流,辦公室裡只剩他們兩個,女生自報姓名,陳子輕聽她說高中是在一中上的,他腦子裡冒出點光亮。當他聽女生提到7班,那點光亮一下就無比刺眼。

她因為向娟過生日拿的符找上季易燃,他給她介紹道士之類,事情沒解決。

季易燃讓她來找他了。

“範芳同學,你遇到,” 陳子輕瞧她的氣色,“是你朋友遇到事了啊。”

範芳抽泣著語無倫次地說:“我真是,我他媽,對不起,我爆粗口了,我竹馬坐了個椅子,從坐上去到起來一共不到十分鐘,他就被髒東西纏上了,他每晚睡前在床上,醒來在山下路邊,非要回學校,不回就活不成了,我們只能回來,他就剩一口氣了。”

陳子輕給她紙巾:“你先冷靜一下,冷靜好了再和我說。”

“謝謝。”範芳接過紙巾偷偷打量轉學生,他在一中挺有名的,源於他能和那幾個風雲人物一桌吃飯,她聽到過不少他的傳聞,關於在原來學校的風評關於他的家世,以及稀爛的成績,進一中走的什麼後門,真真假假說不清楚,她沒在背後議論也沒八卦。

範芳整個高三都沒跟轉學生打過交道,向娟生日會那晚,她只知道他在教室外面旁觀,學生會長站他背後。

季易燃給她指路,說明這個轉學生有兩下子,比那個最近因為小道士拍短視頻在網上走紅,成為網紅打卡地的道觀靠譜。

範芳抱住轉學生的腿嚎叫:“顧哥,你救救我竹馬!”

陳子輕腿一抖:“好啊。”

範芳刷地抬頭:“你問都不問事情經過,直接就說好?”

陳子輕迎上她的質疑:“那我重新說?”

範芳:“……”是個懂點幽默的,不像看起來這麼呆頭呆腦。

不多時,陳子輕跟範芳去了京大,他在路上聽了來龍去脈,不時瞟一眼遺願清單。

範芳問道:“顧哥,你有數了嗎?”

陳子輕搖頭:“沒有數。”

範芳臉一白,陳子輕回頭看她:“還沒進圖書館呢,不要這麼慌,先讓我看看,好不好。”

她抓抓有點紅的耳朵:“那行吧,我們先進去,要我把我竹馬帶來嗎?”

“帶過來吧。”陳子輕想了想說。

“不然我們也進不去圖書,”範芳話沒說完,就見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張學生卡。

卡上照片在她視野裡一閃而過,是一中那學生會長,如今的京大校草,謝浮。

範芳不合時宜地感嘆,挺多人意想不到謝浮會讀京大,他應該是和那三個發小一樣出國,據說學校都申請好了,臨時取消的。

顧知之不但沒跟他們斷聯絡,關係似乎更要好。

謝浮連學生卡都給他了。

說起來,顧知之是從哪趕過來的,他怎麼知道要進圖書館,提前準備好學生卡。

……

範芳揮掉雜亂的想法去找竹馬周平, 他們到怪談樓層的時候, 桌子前面蹲了個人,嚇他們一跳。

陳子輕雙手托腮:“有陰氣啊。”

停在不遠不近距離的範芳跟周平打了個抖,他們感覺不到。

陳子輕抬頭看桌椅,上次他跟同學來圖書館,這裡圍著幾個女生交頭接耳,他沒多停留,真想不到是個怪談地。

感覺跟他想的不一樣,他以為怪談很兇,纏一個弄死一個,而且是血腥殘暴的死法。

陳子輕回頭望了望被纏上的京大生:“沒傷你吧?”

周平臉消瘦慘白,活脫脫就像一隻能喘氣的鬼,他半個身子靠著青梅:“為了讓我坐在教室聽課,抓我脖子了。”

陳子輕問道:“疼嗎?”

周平答不上來,當時他只顧著怕,下課後他立馬捂著脖子跑走。

“應該還好。”不然他就沒法跑了。

陳子輕小聲嘀咕:“不是怨鬼厲鬼,只是個死靈。”

這死靈不惡,不主動攻擊人,一年年地坐在死時的位置,有點像縛地靈,但是,一旦有人坐這套桌椅,死靈就會驚醒,記起某個執念——要替哲學系的女朋友上課。

於是死靈附身在坐了桌椅的人,也就是周平身上,到那節課的時間就要去教室坐好。

陳子輕懷疑死靈只知道替女朋友上那節哲學課跟坐在這裡,別的很有可能都不記得了,得先讓他記起生前。

到時沒準有遺願未了,能上他遺願清單。

陳子輕對青梅竹馬說:“我想要至少五十張黃紙,硃砂水,新毛筆,香燭,兩個鐵盆,打火機,還有兩三樣祭品。”

範芳速度在手機上記下來:“現在就要嗎,我讓朋友去買。”

“不著急。”陳子輕站起身,“這個點不能做法,圖書館還有人呢,晚點兒吧。”

周平想讓這個農大新生快點,卻又不敢抱怨一個字,也不敢哭著祈求,因為範芳說他能幫自己擺脫髒東西,他相信範芳。

“十點關門,”周平說,“可是關門了,我們也得走。”

陳子輕想了想:“這樣,我回去問一下。”

這對青梅竹馬眼神交流。

問誰啊?

不知道。

陳子輕跟範芳加了微信就回謝家,那幾個親戚都不在了,他不知道他們走了,還是去了哪兒。

傭人給他拿走外套,他換鞋問道:“你少爺呢?”

“少爺在樓上。”

陳子輕去客廳,謝母在和人說話,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有些吃驚,孟一堃不是在國外讀書嗎,沒到寒假怎麼就回來了。

孟一堃皮笑肉不笑地瞥他一眼,他沒在意,朝謝母說:“媽,我去看謝浮。”

“去吧去吧。”謝母巴不得顧知之走快點,她兒子情況不好,顧知之再不回來,她怕是要派人去找。

謝母喝口花茶:“一堃,剛才說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