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38章 茶藝速成班 我輕點親你,你別哭.......(第3頁)

孟一堃再次吃癟。

真不知道三個發小到底看上這人哪裡了,動不動就能把他氣到肝疼,還找不到還擊的點,只能吃悶虧。

“我遛狗去了,孟總再見。”陳子輕牽著牧羊犬從孟一堃身邊經過。

孟一堃聞到了季易燃常用的洗髮水味道,他觀察季太太走路的姿勢,新婚之夜沒做。

阿簾叫他別透露那場車禍,別說老謝在療養院。

“昨天給你敬酒的人少了一個,你當時看起來絲毫不意外。”孟一堃提出壓在內心發酵了一晚上的疑慮。

陳子輕轉過頭。

孟一堃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他竟然在這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茫然,之後才恢復清明。

“少了的……”陳子輕張了張嘴,“你說謝浮啊。”

孟一堃忽然後悔提了。他站在三個發小中間,一碗水端不平,哪個都想助一把力。

陳子輕問道:“他怎麼沒來呢。”

孟一堃面不改色:“老謝的工作跟生活都放在了國外,國內的人和事沒接觸了。”

“挺好的。”陳子輕彎腰摸了摸看起來無憂無慮的牧羊犬,“有些人跟有些事接觸了,會讓自己生蟲。”

孟一堃好一會才從這人的話裡回過神來。

如果他知道了車禍,知道了前未婚夫在療養院瘋瘋癲癲,他會怎麼做?

只怕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吧。

別的什麼都不可能做了,對的時間已經走過去了,他談一段投入一段,他如今是季太太。

阿簾沒在婚禮上失控,只在家裡,在顧知之看不到的地方大醉,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了。

那分公司被他託了起來,年前他都會忙得沒工夫監視顧知之。

但阿簾接下來還是會跟顧知之碰面。

在一些重大場合,季易燃帶他太太出席的場合。

孟一堃娶停車的地方,至於謝浮的母親,她已經被連夜送進了國內的一所療養院,兩家怕她不顧大局,害了家族。

顧知之沒什麼阻礙了,他只要安心做他的

季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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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上午出了趟門,

他好像是要買什麼東西,

到了街上又忘了,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最後就買了杯奶茶,漫無目的地逛到中午才回去。

季常林竟然在家。

陳子輕連忙緊繃起了皮肉,他換上拖鞋,放輕腳步過去:“爸。”

季易燃放下報紙:“吃飯吧。”

陳子輕沒敢說“是在等我啊”,少說少錯。

季易燃在家的時候,餐桌上雖然也悶,卻讓陳子輕有安全感。

現在只有他跟季常林兩個人,他吃個米飯都難以下嚥。

季常林忽然開口:“兒媳,你會下棋嗎?”

陳子輕呆呆地搖頭。

季常林道:“你應該要趁年輕多學些東西。”

陳子輕捧著碗筷,敬畏又瑟縮地垂著眼睛:“好的。”

季常林起身走了。

陳子輕偷偷長吐一口氣,老東西不可能把他跟周巷想到一起去的,他右手吃飯,葷素都吃,尤其喜歡吃肉,周巷是左撇子,吃素。

周巷在老東西面前不會畏懼膽怯,只有淡然從容,而他整個人很拘謹。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相同點是背上的槍傷疤痕。

這沒關係。

公公不可能扒兒媳的衣服。

一番梳理下來,陳子輕把心放到了肚子裡。

不過,老東西為什麼問他會不會下棋啊?難道他有什麼自己注意不到的小習慣?他嚥下一口飯菜,又一次祈禱季易燃和他搬出去住的計劃能儘早實施。

季家的廚娘手藝很絕,陳子輕即便心不在焉,也還是不知不覺地吃了兩大碗飯。

陳子輕飯後在湖邊消食刷新聞,發現當初拿紙活女鬼調戲過他的那個老董企業黃了,涉嫌經濟犯罪被抓了。

商場還真是瞬息萬變。

陳子輕去陪了會牧羊犬就上樓午覺,沒多久他從一個噩夢中掙了出來,滿頭大汗地大口大口喘氣。

心悸的感覺揮之不去,陳子輕摸到手機打給季易燃。

代理董事長的辦公室裡,季易燃在和幾個部門經理談事,指間的私人手機一響,他就立刻接通,手朝幾個部門經理揮了下。

幾個部門經理往辦公室門口走,他們聽見年輕有為的領導說話,聲音低低的,比對著他們的時候有溫度多了。

“做噩夢了?”

“要我現在回去?”

說話時伴隨拉開椅子聲響,接著是去休息室的腳步。

幾人出了辦公室,眼神一交流。

是那位季太太打的電話。

季家的家主可不像是出於某些不為人所知的原因才娶一個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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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中午接了通家裡的電話,晚上就被季常林叫進書房談話。

“我們季家沒有同性戀的基因。”季常林聊天氣一般,“別不是要在你這冒出來吧,易燃。”

季易燃說:“我追到他,他才願意和我結婚。”

言下之意是,我總要做表面功夫。

“那你的能耐不輸你兩個發小,他也有能耐,你,遲家,謝家,你們三個,”季常林意味不明地感慨,“年輕人啊。”

季常林睨了眼幾乎在他控制下長大成材的獨子,眉眼輪廓像極了他這個父親,難以看出母親的容貌痕跡。

母親各方面實在一般,只是八字合他。

季家的家訓裡沒有情緒化,玩物喪志,兒女情長這類東西,只有絕對的理智,凌駕於所有感情以上的利弊。

感情只是人生這條銀河中微不足道的邊角料。

季常林娶第一任妻子的時候也不過二十多歲,他為了能省去不必要的事端就把她放在閣樓,安排了許多人盡心伺候。

外面有什麼好,一切結識她的人,都是衝他和他的利益來的,危險又麻煩。

他為妻子剪掉沒必要的交際,物質上精挑細選,在她生育期間更是做到每個月十次以上的陪伴。

妻子卻認為閣樓是鳥籠,他是冷血動物,她不懂感恩,想要的太多。

適者生存,她不適應,所以鬱鬱而終。

季常林敲幾下桌面:“他的身份和對季家的價值體現在哪,你要有數,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提醒你,我沒那個閒情雅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季易燃應聲:“嗯,我有數。”

“他是季家兒媳,是我的太太,這是圈內圈外人盡皆知的事情,有些場合我必須帶他參加,需要他配合。”季易燃說。

季常林擺手:“凡事記得分寸和尺度,其他不用匯報給我。”

季易燃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掠過父親手中那枚白棋,薄唇輕輕扯動,那點耐人尋味的弧度轉瞬即逝:“那我去忙了。”

……

陳子輕不知道季家父子是怎麼討論他的,他在網上投簡歷沒兩天就找到了工作。

實習三個月,工資七千,轉正後一萬二。

作為一個應屆畢業生,陳子輕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二話不說就簽了合同,把流程一走,當起了程序員。

在公司裡,新來的實習生是個名人,是同事們四年裡吃的兩撥豪門大瓜的瓜主。

但同事們不在他面前竊竊私語,不用異樣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指指點點,他性格好,人真誠勤快,“哥哥”“姐姐”的叫著,上班第一天還給大家帶了小點心,很難讓人挑出毛病。

甚至有他跟著他磕Cp的粉絲揚言,他能和兩個作為發小的天之驕子談婚論嫁,那是他的本事。

這有什麼的,又不是一腳踩兩隻船。

所以大家都對他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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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上班的第一週萬事順利,禮拜五的下午,他的遺願清單上出現了第七個遺願。

方辛,鬼臉也露出來了,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遺願沒顯示。

陳子輕跟小女孩黑洞洞的眼睛對視一兩秒,他聽著辦公室的嘈雜站起身,迅速環顧每個同事。

按照他熟悉的套路,這個小妹妹大概率跟某個同事有關係。

同事們的精氣神都很好,身上也沒有鬼氣。

陳子輕搜尋無果,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去上廁所,順便給季易燃發個信息。

外面在下雨。

季家發生了一件大事,風水眼那棵樹長出了新芽。

管家給季常林撐傘,他在看半截手指長的新芽,一看就是半天。

“少夫人是大福之人。”

管家說。

季常林抬手去摳樹幹,摳到一手腐爛的樹皮,他將手上髒汙拍進雨裡:“確實巧。”

管家問道:“我們是不是要注意少夫人的心情?他關係到風水運勢。”

季常林踩著溼淋淋的地面進屋:“那就注意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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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到晚上,不大也不小。

斜飛的雨中川流不息,下班高峰期從六點持續到九點才漸漸進入尾聲。

一輛優雅的橙色邁凱倫從中央大道拐進昌西街,車裡瀰漫著酒氣。

遲簾癱在後座,襯衫下襬被他扯了出來,領帶丟在地上,他捏著鼻根,面容清瘦佈滿疲倦,今晚的酒局上他全程冷臉,一是總有人提起季總和季太太,二是鶯鶯燕燕硬是往他懷裡湊,他西裝都丟了,晦氣。

西褲上還沾了一塊酒液,他媽的像是進了窯子。有些老傢伙為了送手下人或者親閨女到他床上,無所不用其極。

“停車。”

遲簾倏然出聲。

邁凱倫停在一片寫字樓附近的十字路口。

遲簾打電話:“季易燃,你的司機呢,你讓他在路邊淋雨?你從我跟謝浮身上學了什麼?心疼人這點都寫不會?”

季易燃道:“我在去的路上。”

遲簾掛掉。他坐在車裡點了一根菸,嫻熟地吸了一口,隔著蜿蜒水痕的玻璃窗和煙霧盯著那道身影。

這個週末的一場晚宴,季易燃會帶太太出席。

他也會出席。

遲簾微眯著眼吐了個菸圈,他把襯衫下襬塞進褲腰裡,捋了捋打過蠟沒怎麼亂的碎髮,撐傘下車。

一輛阿斯頓馬丁緩緩駛來,剛好就停在他跟那道身影中間,濺他一身水。

季易燃撐傘從駕駛座下來:“阿簾,抱歉。”

遲簾的臉上跟煙上也有點水跡,他還沒發火,季易燃就後退點,平鋪直敘地對他說,

“我太太不喜歡煙味,我就不和你站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