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75. 寡夫門前是非多 那個人是他的腿,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夢想,也是他的世界......(第3頁)

梁津川微愣。

陳子輕對他笑出酒窩:“我等你呢,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跑的。”

梁津川沉默了許久,鬆開捏著他臉的手,低頭吃起了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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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說到做到,他中午關門跟梁津川過二人世界,晚上樑津川帶飯過來,他們吃完開會兒店,到了八點就回學校。

儘管那個時候夜生活很豐富,別家店門都大開著。

陳子輕找個時間帶梁津川去了趟照相館。

梁津川的臉色很差,因為照相館的攝影師靠他太近,一個勁的找他聊天,打聽他的假肢是在哪買的,多少錢,穿著走路是什麼感覺。

攝影師還趁著指導他擺姿勢期間,有意無意的對著他發||騷,他下顎緊繃,周身滿是戾氣。

旁邊的陳子輕忽然出聲:“我們不拍了。”

攝影師詫異:“不拍了?”他拿下舉在身前的相機說,“老闆沒忘吧,事先就說好了,定金不退。”

“我們不差那個錢。”陳子輕拉起被佔了便宜的小男朋友,“津川,我們走。”

梁津川被他牽著離開照相館。

陽光明媚的季節,街頭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陳子輕把梁津川拉到照相館後面的拐角處:“你不舒服了就和我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梁津川半垂著的眼皮上撩,暴露出不知何時翻湧起來的濃重侵|佔|欲。

陳子輕快速用雙手捂住他站起來的身子,東張西望地說:“津川,你已經十九歲了,也該學著壓制壓制了。”

梁津川感到荒謬:“我為什麼要對你壓制自己的欲||望?”

陳子輕腦子一白:“也是啊。”

“但這會兒在外頭……”他紅著臉支支吾吾。

梁津川說:“不是你給我糖吃,讓我齁甜到得意忘形?”

他彎腰靠在眼前人的身上,呵笑著:“怎麼,現在又要怪我是嗎。”

“沒怪你,我什麼時候怪你了嘛。”陳子輕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天天的睡覺,你怎麼還能這麼激動。”

梁津川難受地深深喘息,討要地蹭著他:“別問我。”

不多時,一輛麵包車開離市區。

這是陳子輕買的二手車,拿貨要用。

來首城半年多時間,他的交通工具從兩個輪子到二個輪子,再到四個輪子,一派好景象。

陳子輕喜歡這種看得見的成長。

無論是他的小事業,還是梁津川對生活的態度,對情感的態度。

麵包車停在無人的河邊,一顛就是幾小時。

看熱鬧的小瓢蟲困得從樹葉上滾下去,壓趴了睡過幾覺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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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還是讓梁津川當了他的服裝模特。

換了個照相館拍的,老闆娘攝影技術一流,那些照片被陳子輕掛在店門口宣傳。

梁津川多帥,批發市場進的貨到他身上也能成為大牌。

佔雨在店前面欣賞那一排照片:“南星哥,你小叔子這眼睛鼻子嘴巴哪都長得頂呱呱,照片拍得這樣好也比不上真人的十分之一,他不當明星可惜了。”

“咱不是吃那碗飯的。”陳子輕送走一個客人,招呼佔雨進店。

佔雨在他店裡逛了逛:“你送我兩身衣服,我拿去給我哥穿,讓他給你宣傳宣傳。”

陳子輕說:“我這兒的衣服風格跟你哥不配套。”

佔雨一撥耳邊頭髮:“他永遠都是襯衫加西褲,老氣死了,你這的衣服好,穿著顯年輕。”

陳子輕想了想:“那我看看。”他拿下一身衣服,“這套,”接著又拿一身,“還有這套。”

佔堯生個高,但他的比例一般,上身長。

陳子輕挑的兩身能修飾他的缺點,放大他的優點。

佔雨拿著衣服回家,風風火火地跑進二樓的書房:“哥,這我給你帶回來的衣服,你穿上試試。”

佔堯生將保險櫃的門關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進來要敲門。”

“下次一定注意。”佔雨吐舌頭,“快看看衣服。”

佔堯生將扣在辦公桌上的金絲邊眼鏡戴回去,他掃了眼妹妹舉起來的兩套衣服。

“怎麼樣?”佔雨從衣服裡擠出個腦袋,她揚著一張笑臉,曖||昧地擠眼睛,“這是南星哥給你挑的。”

佔堯生答非所問:“衣服先放一邊,我跟你討論一下你大二出國的事。”

佔雨錯愕:“不是不讓我出國嗎?”

“可以了。”

佔雨沒注意到她哥用詞奇怪,她把衣服放在桌上,蹙起眉心表達意見:“能不出國嗎,我喜歡祖國的好山好水。”

見她哥不回應,佔雨就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從左到右的晃動:“哥,你放心我一個人到國外去啊?人生地不熟的,我出個啥事,你不得後悔死。”

佔堯生說:“我也會去。”

佔雨:“……”

“你還看著我啊?”佔雨甩開他的手臂,一改剛才的可憐樣子,“爸媽都沒你這麼能操心的。”

佔堯生揉了揉她的頭髮:“小雨,我知道你不捨得國內的朋友,但你到了國外,自然就會交到新朋友。”

“少來,有的朋友是不可替代的。”佔雨叉著腰在書房踱步,“哥,你有那時間給我找個嫂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佔堯生狹長的眼微眯:“當年你爭點氣,今年就是你哥跟你嫂子二週年。”

佔雨明白她哥指的是南星,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你自己不出面,躲在我後頭當縮頭烏龜才讓南星哥覺得你沒誠意,你活該。”

接著就湊到她哥面前:“你現在不還有機會嗎,要我說,我們就別出國了,我們在首城待著,我幫你追南星哥,烈女怕纏郎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南星哥肯定能清楚你的心意,對你有好感。”

“晚了,不需要了。”佔堯生低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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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時候,陳子輕跟請了假的梁津川回老家祭拜親人,他沒買直達的那班車。

中途要找地方起早跳水。

日常任務的警告只剩二次,就算他的舉動引起梁津川的懷疑,他也顧不上了。

重生幹不出這種走火入魔的事,更別說是堅持鍛鍊身體。

陳子輕隨梁津川揣測。

風徐徐地吹過山巒,他們這對叔嫂前腳到下廟村,梁錚後腳就出現在村口。

梁錚開了個汽車,車輪子跟車身都是泥點子,他這算是衣錦還鄉,村長用鞭炮迎接。

炮衣蹦到陳子輕的頭上,被梁津川拿掉。

“南星——”

一道久違的大喊聲從屋後傳了過來。

陳子輕看到扛著鋤頭朝他跑近的二嬸,終於有了回老家的感覺。

一番敘舊之後,陳子輕把屋裡的窗戶打開通風,他陪梁津川去山裡上墳。

好多人家都上過了,白的黃的長吊子插||在墳頭,隨著風嘩嘩地飄著,有的吊子斷了被踩在泥裡,亂糟糟的。

這一片的吊子都是自家買紙剪的,一個樣。

陳子輕來不及剪,袋子裡裝的是二嬸上墳剩下的吊子。距離墳包還有二十多步遠的時候,他就把手上的袋子遞給梁津川,自覺地說:“我到那邊等你。”

梁津川輕描淡寫:“你和我一起。”

陳子輕懵了:“……啊?”

“我,我跟你一起?”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

梁津川沒回答,直接牽起他的手,他猛烈一抖,另一隻手偷偷掐臉,疼得嘶了一聲。

不是在做夢,是真的。

梁津川竟然叫他來墳前燒紙。

這是接受自己對嫂子的感情了 從背德的痛苦中走出來了嗎?

陳子輕略微恍惚地望著面前的二個小墳包 他是1996年的7月來的這裡 現在是1999年的四月。

快二年了。

終於出現在墳前。

陳子輕一時半會找不到準確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早知道就折一些元寶帶來燒了。

算了 明年再折吧 反正今天開了個頭 往後都會這樣。

一陣悉悉索索聲後 梁津川將袋子裡拿出來的吊子撫平整 對站在他旁邊發呆的人說:“過來。”

陳子輕連忙邁著小碎步走上前:“怎麼啦 是吊子壞了嗎?”

梁津川把吊子掛在樹枝一頭 將他的手放上去 帶他將吊子|插||進第一個墳包裡。

再是第二個墳包 第二個墳包。

陳子輕大氣不敢出 他像是怕驚醒了沉浸在某種失常情緒裡的梁津川。

插||好吊子就該點香燭了。

風大 一次點不著。陳子輕用身體擋風 見不起作用 他就跟梁津川蹲在一起 雙手捧在香燭周圍。

火光亮起來的那一秒 梁津川抬眸看他 一雙眼黑沉沉的 叫人看不透。

他下意識就要看過去 梁津川已經垂下了眼眸。

正當他有點失落沒有對上視線的時候

耳邊有聲音:“嫂子 我爹 我媽 我哥都在看著我們。”

 

梁津川輕聲:“你要我在他們的墳前親你?”

他嚥了口唾沫:“我沒要。”

然後

梁津川就親了他

在他這副身體間接害死跟直接害死的二個家人墳前。

他驚得瞪大眼睛 腿肚子發軟 手心冒汗 嘴裡語無倫次地說:“津川你 我 我嘴巴 你嘴巴 我們……”

比起陳子輕的反應過大 梁津川卻是十分的平靜坦然:“舌頭別打結了 燒紙吧。”

陳子輕驚魂未定地閉上了嘴巴。

紙錢一紮一紮地堆放在在一塊兒 成片地燃燒成灰燼。

梁津川拿著樹枝撥動火堆。

才下過雨 墳前的土是溼的 有點泥濘 陳子輕的鞋子邊髒兮兮的 他腿蹲酸了 反射性地站起來活動活動 餘光瞧見梁津川蹲著 接受腔從兩側突出來把膝蓋撐了個包。

陳子輕蹲下來說:“你扶著我。”

“給家人燒紙還要扶著人 ”梁津川神色散漫 “你上輩子犯了什麼罪 這輩子才會找這麼沒用的男人。”

陳子輕在他身旁 看他側臉的高鼻樑 也看他垂翹的長睫毛。

“嫂子 別對著我看入迷了。”梁津川把裝紙錢的袋子鋪在地上 “磕頭吧。”

陳子輕拍拍褲腿摸摸頭髮:“噢噢 磕頭 我磕頭。”

他對著梁津川跪了下來。

方向跪錯了。

暈乎乎的 眼看就要磕。

梁津川屈膝跪地 和他面對面。

在他磕頭的那一瞬 自己也對著他磕。

陳子輕還沒反應過來 梁津川就拎著他後領 將他轉向墳包。

梁津川跟他說話 字裡行間有那麼些許揶揄無奈的笑意:“朝這個方向磕。”

陳子輕後知後覺:“那我剛剛磕的……我們對著磕的算什麼啊?”

梁津川拿掉他頭上的落葉 勾勾唇:“算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