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49 章 萬年窮逼(第3頁)
錢老頭喝粥的聲音很響亮,林疵嫌得要命,卻硬是不走,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陳子輕問小志的學習狀況,這孩子不用人輔導,成績老好了。
老嶽坐在旁邊看兒媳。
嶽起沉不滿道“爹,你看我老婆幹什麼”
“不是你懷疑你上一個百年見過他嗎,我不得多瞧瞧細瞅瞅”老嶽發現小和尚朝他扭頭,他暗道,兒媳怪機靈。
陳子輕盯了會旁邊空位,他把嘴裡的蘿蔔絲吃掉,頭扭回去喝粥。
怪了,怎麼感覺有雙眼睛在看他
錯覺吧。
飯後,錢老頭出門溜達,陳子輕照常讓林疵的司機送小志去上學,他自個兒去房裡抄經書。
嶽起沉在陽臺給花花草澆水“爹,我之所以懷疑沉睡前的那一百年見過他,是因為我把臉埋在他脖子裡的時候,”
老嶽見兒子一副難以啟齒樣,瞭然道“一下就梆硬”
嶽起沉“”
老嶽豎大拇指“了不起啊兒子,咱們殭屍一族出了你這麼個王炸,你爹我都沒體會過那感覺,我的乖乖,牛逼。”
嶽起沉沒好氣“梆硬個屁,我哭了。”
老嶽“”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
老嶽眉頭緊鎖“為什麼”
嶽起沉黑著臉道“我要是搞清楚了,還需要問你”
老嶽語重心長“你已經不是從前的小殭屍了,兒啊,你體會到的這些個情緒,你爹我都沒有,你有疑惑只能自己摸索,我愛莫能助。”
嶽起沉一言不發。
老嶽摸下巴“兩百年前,你沒有意識,是個只會到處扒墳找屍體挖人腦”
“行了。”嶽起沉反胃,“老子最近愛吃豆腐腦,別說這個。”
老嶽的眼裡閃過一絲凝重,怎麼他一覺睡醒,兒子跟被人掉包了似的,這麼不像殭屍。
轉變太大,不見得是好事。
嶽起沉輕描淡寫“我去把他的衣服洗了,你自個待著吧。”
老嶽震驚道“你給他洗衣服”
“兒子,你跟你爹活了這麼久,可是一次都沒給你爹洗過衣服,一隻襪子都沒。”
嶽起沉冷哼“你也跟他一樣,說我洗的衣服又香又幹淨”
老嶽“”
乖乖,那小和尚有幾把刷子,能把他兒子騙得褲衩都不剩。
老嶽跟過去“不是有洗衣機嗎,哪還需要手洗”
“看不出來是你兒子上趕著表現自己再說了,內褲最好手洗,這是他教我的。”嶽起沉把小和尚的內褲塞口袋裡,不讓他老爹看見,“我去洗了,你別站我邊上看。”
老嶽白眼一翻,幾百歲,懶成蛆的兒子變得好學了,對條藏內褲都有獨佔欲。
真擔心兒子偷吃。
老嶽搖搖頭,還有小和尚腕上的佛珠,價值京城最好地段的倆套房,兒子那個守財奴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堪稱整容式轉性。
嶽起沉洗好衣服晾起來,跟蹲在花盆邊的老爹說“你無聊沒事幹就去找找朋友的後代,反正你靈魂狀態也沒人發現,不怕被哪個後代認出來你在他祖輩留下來的照片上。”
老嶽一尋思,有點道理“那我找找去。”
嶽起沉去房裡看抄經書的心上人,一會捻他後頸,一會玩他光溜的腦袋,一會把手換成唇舌。
陳子輕專心致志地抄經書。
破點小戒算什麼,他面對如此大的誘惑都能臨危不亂,佛祖還有什麼不能原諒他的。
沒有
陳子輕上午接到邱晁的電話,叫他去墓地,給四嬸跟堂哥堂姐念念經。
嶽起沉開車送他過去的時候,四叔已經在那了。
出乎陳子輕意料的是,四叔沒出事,他慢慢養好了身體,天氣回暖了,四叔開始從悲痛中往外抽離。
聽說自殺未遂的三嬸走出房門,有了旅行的念頭,不再一心尋死。
邱家的氛圍日漸輕快,籠罩在山莊上空的陰霾消失無影,彷彿不曾出現過。
陳子輕這頭在墓地念經,同一時間,和他一樣信佛的二嬸也在唸經。
二嬸沒住在金輝輝煌的豪宅,她為了清淨住在郊外。
和煦的陽光透過陽臺玻璃照在二嫂的身上,暖洋洋的。
門口的老樹又抽出了幾縷新芽,幾隻麻雀蹲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歡心又雀躍。
二嫂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捏著佛珠一顆顆地轉動,她微微搭著眼,嘴裡唸了會經就拿起旁邊的水杯喝水。
窗外的小徑上,有行人看見陽臺上的二嫂,微笑著向她揮手打招呼。
面對行人的熱情,二嫂無動於衷,神情冷淡
。
並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這已經是一上午,第十六個向她打招呼的行人了
也可以說是三個。
因為這十六個人,只不過是同樣的三個人,來來去去不斷重複罷了。
三個同樣的人,同樣動作,同樣表情
先是一個揹包的小男孩,然後是老太婆,最後是穿工作服的婦女。
“下一個,是小男孩了吧。”
果然如二嫂所料,一個小男孩像是第一次看見她一般,跳著向二嫂打招呼。
這世上哪有同樣的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表情呢
更何況
這是她自己家的院子,又哪來的行人
“凡有所相,介屬虛妄”
二嫂默默地轉動手裡的佛珠,喃喃地重新念起經文,“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終於,外面的行人停止在27個,不再繼續。
春風拂過院裡的綠植,枝葉搖曳,散出淡淡的芬芳,院落重歸寧靜祥和。
二嫂提著的心漸漸放下。
“咔”
手裡陪伴自己多年的佛珠,忽然傳出開裂的聲響,緊接著所有珠子,碎開散成一地。
二嬸看著地上蹦跳滾動的破裂佛珠,手顫了顫,很快就平靜下來。
這次佛祖保佑了她,下次呢
下次聽天由命。
陳子輕中午是在邱家吃的,嶽起沉和他一塊兒。四叔吃了點就離桌,偌大的餐廳只剩他們兩個人。
門口響起傭人的聲音“大少爺。”
管家立刻上前“您用餐了嗎”
“用過了。”邱宜雪的傷都好了,他是回來拿文件的,路過餐廳時笑道,“加藍,嶽先生。”
陳子輕吃著嶽起沉給他挑的魚肉打招呼“大哥。”
嶽起沉沒抬眼眸。
邱宜雪也不介意,頷首點頭“你們吃。”
他上樓了。
陳子輕前腳放下碗筷,後腳兜裡的手機就響了,是邱宜雪給他發來了信息。
邱宜雪加藍,我想和你說點事,你有時間嗎
邱宜雪不是什麼大事,別耽誤了你和嶽先生吃飯。
邱宜雪大哥沒關係的。
陳子輕沒回信息,他給嶽起沉舀了幾勺湯,找個藉口去見支線目標。
邱宜雪把自己讀的經書給陳子輕看“我讀這個有用嗎”
陳子輕望了望“有用,是經書都可以讀。”
邱宜雪笑笑“那我堅持讀。”
陳子輕問還有沒有別的事。
“我上個月正式接觸心理生,目前在吃藥加心理輔導。”邱宜雪雙手交握著撐起來,抵在唇邊,“之前你過問副人格,最近沒問,我就跟你說下。”
陳子輕打起精神“那挺好,你要了解他的執念,讓他放
下執念。”
邱宜雪沉吟“你的提議我會轉告給心理師。”
陳子輕見邱宜雪這麼配合,他鬆口氣,看來支線任務一的成功指日可待。
“加藍,你脖子上是,”邱宜雪一愣,“嶽先生弄的”
陳子輕把衣領理了理“是啊。”
邱宜雪正色“爸知道你在和嶽先生交往嗎”
“雖然沒正面談,但他知道。”陳子輕說。不僅知道,還試圖棒打鴛鴦搞些小把戲。
邱宜雪那雙烏黑漂亮的眼看著他“那你有了交往的對象,是不是就說明,你已經還俗了”
陳子輕不想聊這個話題“大哥,這是我的私事,我就不和你說了,可以嗎。”
日光從窗戶進來,小和尚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皮肉細膩雪白如
如什麼
邱宜雪說“可以。”
陳子輕正要出去,一隻手握住膝蓋,力道極大,他意識到什麼,眼皮抖跳著看向邱宜雪。
準確來說是王禹。
媽呀,怎麼突然跑出來了,這麼難殺的嗎
王禹握他膝蓋握得很緊,虎口繃著,指關節發白“為什麼騙我”
陳子輕不明所以。
“去年三十晚上,我去找你了。”同樣的一張臉,剛剛還溫和,此時只有黑洞洞的陰沉,他怒不可遏,“我沒見到你,是你情夫代替你會的我。”
陳子輕在這之前根本不知道王禹那晚去過出租屋,還和嶽起沉打了個照面。
“你是我老婆,怎麼能跟別人睡”王禹冷冷質問。
陳子輕確定嶽起沉說了不該說的,不是事實的話,但他沒在這個時候解釋給王禹聽。
“為什麼不回答我”王禹雙目赤紅,表情有幾分失真,“說和好的是你,揹著我跟人偷情的也是你,耍我玩是嗎,覺得我出來的時間短就給我戴綠帽。”
陳子輕見他越說越離譜,就去扒膝蓋上的鉗制。
王禹看他的小胖手,找到新玩具似的,戳他手背上的窩,被他躲開之後,面部肌肉立刻就扭曲起來。
“腳踏兩隻船是會翻船的,老婆。”王禹忽然怪異地微微笑起來。
陳子輕有了不好的預感,下一刻就見他拿了只筆,筆尖抵著自己的脖子動脈“你要我,還是要那個怪物情夫”
見陳子輕不出聲,王禹手上用力,筆尖抵近皮肉,血跡流了出來。
陳子輕刷地站起身“這也是你的身體”
“我不在乎。”王禹無所謂地加重力道,他脖子上的血越來越多,隨時都要把動脈刺穿。
陳子輕把眼一閉,聽見自己說“要你。”
“哈哈哈哈”王禹囂張至極,滿是孩子氣地前俯後仰著大笑,“我贏了我贏了”
陳子輕有感應地回頭。
嶽起沉站在門口,臉孔白得滲出死氣,眼瞳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
陳子輕明白自己被王禹坑了,他的嘴巴張了張“那個”
嶽起沉調頭就走。
陳子輕要去追,手上傳來一股阻力,他甩手就是一下。
邱宜雪神情愣怔,他被扇的面頰發燙,抬手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跡“王禹又”
陳子輕這會兒沒辦法把邱宜雪完全摘出來,直接連坐“大哥,你再不把王禹送走,讓他在我面前亂髮瘋,我會連你也一起討厭。”
說完就去追嶽起沉。
陳子輕跑下樓也沒見到嶽起沉的半根毛,人呢,去哪了,長翅膀飛了啊他給嶽起沉打電話,提示已關機。
真服了。陳子輕著急地四處尋找,很擔心殭屍躲在哪兒哭。
嶽起沉在邱家西邊林子裡抽菸。
不知從哪回來的老嶽飄到他身後“兒子,你在這幹什麼”
嶽起沉露出來的兩顆尖牙把薄而翹的唇咬出血,眼神陰鬱道“就在剛才,他在我跟邱宜雪的副人格之間,選了那個副人格。”
老嶽“那你,”
嶽起沉把煙揉爛在掌心裡,冷笑道“老子馬上就走。”
老嶽頓時就覺得兒子還有救“有骨氣,這事你必須”
“硬氣”兩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兒子站起來轉身走,他喊道“你幹嘛去”
嶽起沉頭也不回“我躲這兒他不好找到,我換個他容易發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