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54 章 萬年窮逼(第3頁)

 

    陳子輕撇嘴“你說這話一股子村東頭大爺味道。”
 

    嶽起沉“”
 

    陳子輕改了說法“不對,是盼兒歸盼到眼快瞎了的老父親味道。”
 

    嶽起沉不樂意“行了,我是大爺是老父親,就不是男朋友。”
 

    陳子輕抿嘴笑。
 

    嶽起沉看他笑,就也跟著笑,一人一鬼都是傻子。
 

    “你把頭頂的頭髮扒開,”嶽起沉低聲道,“我看看你那六個戒疤。”
 

    “沒了,”陳子輕扒拉頭頂的髮絲,露出完好的頭皮。
 

    嶽起沉忍不住“操”了一聲“真沒了。”
 

    邱晁那狗逼有點本事,竟然能把寺廟正宗的兩行戒疤去得這麼幹淨。
 

    嶽起沉問道“那你還俗了,你師父怎麼說”
 

    陳子輕垂下眼睛“師父也沒了。”
 

    嶽起沉聞言,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聽與燈的鬼魂說的,”陳子輕三言兩語地交代和與燈的那次碰面情況,“我還沒回思明寺看過,我想等找到你,帶上你一起回去。”
 

    寺廟是和尚的家,陳子輕原本的意願是帶心上人回家上墳。
 

    嶽起沉道“老方丈肯定是去極樂世界見佛祖去了,我們明兒就動身去寺廟。”
 

    怕愛人焦慮,嶽起沉給出正當的理由“我是思明寺的僧人,回家不會讓人覺得不尋常。”
 

    陳子輕說“可你早就跟老方丈鬧掰了,還俗了,再也沒回去過,這突然回去,怎麼會正常。”
 

    嶽起沉哼道“我在國外出意外昏迷了一陣子,可以說是經歷了生死,悟出了從前領會不了的東西,想讓老方丈幫我解解,不可以嗎”
 

    陳子輕望了望他面頰上的巴掌印“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下次別打自己打那麼狠了,你一覺起來,臉還是豬樣。”
 

    “戴口罩出門不就行了。”嶽起沉定定看他,眼神越發炙熱。
 

    陳子輕被看得魂都晃了晃“關燈睡吧,晚安。”
 

    嶽起沉睡不著,他把燈關了,在黑暗中繼
 

    續盯著他老婆看。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老婆說話,帶著清晰的鼻音“那天你昏迷後體溫下降,心跳沒了,呼吸沒了,人類的熱症在消失,我以為你要做回只知道進食的殭屍,再也認不出我了。”
 

    嶽起沉知道愛人嚇壞了,有了心理陰影,他恨不得回到那時候,把那個自己踹個幾腳。
 

    “那是自我保護。”嶽起沉低啞道。
 

    陳子輕眨眨眼“啊”他眼角掛著的淚珠掉下來,“這樣啊。”
 

    差不多就是感應到強烈危險後進入待機狀態
 

    “你能恢復就好。”陳子輕說,“睡吧睡吧,別一直看我,我不會變成蝴蝶飛走。”
 

    嶽起沉笑,你就算變成蝴蝶,也只能被我用繩子捆住翅膀,在我手上飛。
 

    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嶽起沉的面色浮出些許異樣,怎麼回事,我這麼瘋的嗎
 

    瘋吧,瘋點好。
 

    人善被人欺,殭屍也是如此。
 

    次日一早,京城這座城市飄小雪,陳子輕跟著嶽起沉去思明寺。
 

    在路上的時候,陳子輕時不時地提醒嶽起沉,叫他別往自己這邊看,更不要在外頭和自己說話,否則在路人眼裡會顯得像個神經病。
 

    快到寺廟時,嶽起沉忽然問道“你能靠近嗎”
 

    陳子輕遲疑“不能吧。”鬼哪能進各種大小佛像坐鎮的寺廟啊,這不都逗嗎,他不準備嘗試,怕自己燒起來,那能讓嶽起沉發瘋。
 

    兩人在石階上瞪眼,都忘了這茬了。
 

    陳子輕率先出聲“來都來了,你先替我進去看看。”
 

    嶽起沉徑直走到一個地方,招手讓他過來“你在這裡等我。”
 

    陳子輕乖乖照做。
 

    嶽起沉邊走邊回頭“就在那站著,哪都別去。”
 

    陳子輕“知道了。”
 

    嶽起沉走了段路還是不踏實,他返回來,撿了根樹枝在陳子輕的腳邊畫了個圈“站裡面,不準出圈。”
 

    陳子輕“”哥,我不是唐僧,你不是孫大聖。
 

    畫好了圈,嶽起沉快去,沒有快回,他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回來。
 

    陳子輕沒顧得上觀察他神色,飛快詢問“怎麼樣”
 

    嶽起沉拍著大衣上蹭到的灰土“裡面沒有人了。”
 

    陳子輕茫然“那人呢”
 

    嶽起沉沒描述進寺廟所見的細節“散了吧,後面一片禪院都燒成了廢墟,山裡有一排新墳包。”
 

    陳子輕呢喃“還真是起火了啊。”
 

    “可是,”他不明白,“火災怎麼那麼嚴重呢。”
 

    嶽起沉說“或許是那晚風太大,火來不及救,也可能是那晚和尚們吃了什麼食物中毒,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們沒有力氣往外跑,有的甚至都叫不醒。
 

    陳子輕嘀咕“哪那麼巧。”
 

    嶽起沉看雪花落在愛人頭上,立刻抬手
 

    去摸他腦袋,依舊什麼都沒摸到,雪花能落上去,說明實體化了。
 

    但他只能目睹這一幕,不能擁抱觸摸這一幕。
 

    彷彿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大意。
 

    嶽起沉自嘲“有時候人生不就是一場戲劇。”
 

    陳子輕沒反駁“是啦。”
 

    嶽起沉說“這次過來沒拎紙錢,只能下回再祭拜了,雪下大了,走吧。”
 

    “等一下。”陳子輕就地屈膝跪下來,對著寺廟磕了三個頭。
 

    他們下山,往回走,寺廟裡的老樹沙沙響,好似是老方丈帶著僧人們在為他們誦經。
 

    望不被執念困擾,望平安,長樂。
 

    嶽起沉回去就收拾收拾,拎包搬去老宅住。
 

    陳子輕跟他上車“我沒法進老宅陪你,只能你自己去了。”
 

    嶽起沉把車停在路邊“你進不去,那我住什麼,見不到你,我哪還有心思做事。”
 

    陳子輕“想想你爹。”
 

    嶽起沉“我爹知道我戀愛腦。”
 

    陳子輕“”
 

    “你不進去也好,老宅危機四伏,萬一你魂散了,我哭都沒地方哭。”嶽起沉屈指敲方向盤,“你去找林疵吧。”
 

    陳子輕震驚住了“你讓我去找他”
 

    太不可思議了,小心眼,亂吃醋的男朋友,讓他去找別的男人。
 

    嶽起沉眉眼下壓“你看我頭髮幹什麼”
 

    陳子輕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敢說。
 

    嶽起沉內心並不想讓愛人去林疵那邊“他起碼不會害你。”
 

    陳子輕說“他見不到我,不能跟我交流。”
 

    “還是能交流的,他說個事,我可以通過碰東西表達觀點。”陳子輕自顧自道。
 

    嶽起沉冒酸水,還沒去,就把相處模式想好了。
 

    老宅看起來跟往日沒什麼變化。
 

    嶽起沉把行李交給管家,他脫掉大衣讓傭人拿走放起來,順著下樓的聲音投去目光“小叔。”
 

    邱晁從旋轉樓梯上慢步下來“你不是在國外定居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惜命了,心境上也有了變化,”嶽起沉身為愛研究模仿人類的殭屍,學什麼像什麼,老婆不在他旁邊,他就是邱家的上門女婿。
 

    嶽起沉端起傭人備好的茶水抿兩口“我回來會會朋友,看看前妻。”
 

    “是該回來看看。”邱晁往他這邊走近,“可惜你回來晚了,要是早點,還能和我兒子碰上,也就是你小師叔。”
 

    嶽起沉擺出疑惑的表情。
 

    邱晁悲痛道“他發生意外,丟下我這個爸爸走了。”
 

    嶽起沉滿臉詫異“怎麼會”他安慰道,“小叔,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邱晁忽然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划動幾下“你看,他像睡著了一樣。”
 

    照片裡,少年閉著眼睛躺在棺材
 

    裡,他的雙手被擺放在身前,髮絲很軟地貼著耳朵,一身潔白的僧袍,青澀的容顏蒼白而安寧。
 

    嶽起沉不動聲色地咬破舌尖讓自己控制住情緒我這小師叔膽子不夠芝麻粒大,想必是去他師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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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上去了趟寺裡,才知道前不久發生了場火災,他師父跟他的一些師侄和幾個師伯都去了。”嶽起沉嘆息著另起話題,目光無法從照片上移開。
 

    “世事無常。”邱晁似乎是不小心地劃到了另一張照片,他快速把手機熄屏,滄桑道,“你倒時差,好好休息,晚點大家一塊兒吃個飯。”
 

    嶽起沉僵在桌邊,他滿口都是血水。
 

    那不小心翻出來的照片裡,少年不是前一張的安詳乾淨模樣,他渾身溼透,十根手指做出試圖抓牢的動作,指甲裡有很多淤泥。
 

    少年的肚子上有個碗口大的窟窿,內臟不知殘缺了多少掉在了哪裡,猙獰又慘烈。
 

    他的眼睛是睜著的,死不瞑目。
 

    嶽起沉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老宅,出現在昨晚的公寓,又是如何打給林疵,讓照片上的人過來。
 

    陳子輕稀裡糊塗地回到公寓“你不是才去老宅嗎,怎麼這就”
 

    發現嶽起沉坐在地上,肩背塌著,彷彿被什麼重物壓得快要死去,陳子輕愣怔地跑近,他緊張的詢問剛到嘴邊就被打斷。
 

    嶽起沉沒抬頭“你跟我說你是溺水似的,肚子上怎麼會有個洞”
 

    陳子輕臉色一變“你從哪知道我”
 

    “看到了照片。”嶽起沉澀然地掀起眼簾,“那麼大的洞,疼不疼”
 

    陳子輕的眼神飄了飄,和他對上,認真道“不疼。”
 

    “好。”
 

    嶽起沉話音未落,手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手槍,抵著自己的腹部。
 

    陳子輕驚慌失措地想要抓住他的手,怎麼都抓不到“你幹嘛,你快把手槍放下。”
 

    “不是說不疼嗎,我試試。”
 

    嶽起沉摳動扳機的前一刻,陳子輕倉皇地說“疼我疼”
 

    他的嘴角往下垂,特別疼,死了還疼。
 

    “砰”
 

    槍響了。
 

    陳子輕呆滯地抬起臉看看錶情不正常的嶽起沉,看看他腹部的槍傷,焦急慌亂地想要去捂傷口“我已經承認很疼了,你怎麼還打自己啊”
 

    嶽起沉整個人都在抖,他撥開礙事的場子,把手伸到傷口裡摳挖“我總要知道你有多疼,丟了多少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