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被掏空 作品
第二百一十八章 父子之辯(下)
洪荒遠古時期,人類最先誕生的道途,便是武與巫。
習武以強身,面對荒野之中的無數挑戰。
而武者始終只能作為前驅的戰士,過高的傷亡率也導致了斷層的出現,無法持久的領導剩下的民眾。
所以,誕生了最原始的‘巫’。
最初的巫覡們,遊走在大地上,在各個強大的神靈之間遊說,利用自己的智慧,通過交易和各種巧妙的計策換取神靈對弱小人族的庇護。
這時候的巫覡,便是人群中的領袖,他們是部落的核心,傳播文化,治療傷者,占卜天象,溝通神祇,庇護人民,幾乎同時擔任領袖,老師,醫生,術師等等職責。
所謂‘巫醫’‘巫史’‘巫師’之類的名頭就是這麼來的。
雲方禮儀周到,聲音洪亮的答道:“我曾閱讀過人道典籍,其中《國語》有云:”
“古者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聖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
“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而後使先聖之後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號、高祖之主、宗廟之事、昭穆之世、齊敬之勤、禮節之宜、威儀之則、容貌之崇、忠信之質、禋潔之服,而敬明神者,以為之祝。”
“使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採服之儀、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場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舊典者,以為之宗。”
“聖賢雖察不自專,故立卜筮以質神靈,蓍之德圓而神,卦之德方以智,略以助政,示有鬼神,明己者,以之為卜。”
“於是乎有天地神民類物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禍災不至,求用不匱。”
這一段話的意思是:
古時候,人族之中,精神專注而且又肅穆中正的人,他們的才智能使天地上下各得其宜,他們的聖明能光芒遠射,他們的目光明亮能洞察一切,他們的聽覺靈敏能通達四方,這樣神明就來到他那裡去,這樣的人,男的叫做覡,女的叫做巫。
這些人中也有差別:
有的人能制定神所處的祭位和尊卑先後,規定祭祀用的牲畜、祭器和服飾,能懂得山川的名位、祖廟的神主、宗廟的事務、時代的次序、莊敬的認真、禮節的得當、威儀的規則、表象的修飾、忠信誠實、穿著潔淨,而且能溝通神明的人,就被稱之為‘祝’。
有的懂得四季的生長、祭祀用的牲畜、玉帛的種類、採服的禮儀、祭器的多少、尊卑的先後、祭祀的位置、設壇的所處、上上下下的神靈、姓氏的出處,而且能遵循法的人,就被稱之為‘宗’。
有的人則在後方,聖人賢人和神明雖然精明,但也不能專橫獨斷,就用卜筮的方法來質疑他們,用占卜和智慧讓他們明己,這樣的人,就被稱為‘卜’。
剩下的,還有掌管天、地、民、神、物的巫覡,這就是五官,各自主管不同的職事,不相雜亂。
因此,古時候的人民能講忠信,神靈能有明德,民和神的事不相混同,不輕慢也不敵對,神靈降福,社稷生長,百姓把祭品獻祭給神,換取禍亂災害不來,物資也不匱乏。
(註釋:這一段對巫中的‘祝’‘宗’‘五官’的概括出自《國語》,對‘卜’的概括出自《論衡》,一本是周朝的,一本是漢朝的,都可以看出實際上巫覡是最初的華夏文化承載者,中國傳統的道、哲、理、文、史都是由巫覡所承建,雖然後面逐漸沒落,被更先進的百家思想取代,但巫的思想也滲透了諸子百家思想,道儒法等等都受到了這些原始巫覡文化的影響,構成了華夏多元文化的重要組成部份,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說人道脫胎於巫道。)
“可見,先古的人道聖賢,也是對巫道推崇有加,而縱觀史料,人道也是從巫道之中發展而來,為何如今之人,卻鄙巫覡以蠻夷呢?”齊聚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