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星星 作品
第28章 第 28 章 小產【1更+2更】……(第2頁)
真的好疼。
盧才人恨不得昏過去。
雲姒環視殿內四周,盧才人的這個樣子絕對不會是情緒激動引起的胎像不穩,到底怎麼回事?!
盧才人怎麼會中招?!
雲姒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鼻尖聞到一點點清淡的香味,她身子陡然一僵。
她居然忘了這一茬。
這時,盧才人忽然痛哭出聲,雲姒直覺不好,她下意識地朝盧才人身下看去,只看見一片殷紅漸漸從盧才人的衣裙滲出。
雲姒愣在原處,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太醫終於姍姍來遲。
皇后也得了消息趕過來,一進來看見這番場景,頓時抬手捂住嘴,不忍心地偏過頭去。
身後的諸位妃嬪也看見了盧才人的慘狀,驚譁一片,卻不敢大聲驚擾到太醫診斷。
談垣初到的時候,就見殿內烏壓壓地擠了一堆人,他許是得了消息,平日中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他冷淡出聲:
“你們都是太醫?”
妃嬪們被他話中冷意刺得縮了縮脖子,趕緊從內殿退了出來,剎那間,內殿空了一片,只剩下皇后和談垣初二人。
皇后見到盧才人衣裙上大片的血跡,心底就猜到盧才人這一胎必然凶多吉少,她低嘆了一口氣,衝皇上搖了搖頭:
“盧才人現在一定需要皇上,臣妾先出去了。”
談垣初沒說話,視線看向床榻前的主僕二人。
談垣初難得在見這對主僕時,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盧才人身上。
盧才人躺在床榻上,渾身被冷汗浸溼頭,殷紅的血色滲透衣裙,染髒了床榻,她疼得厲害,蜷縮著身子不斷嗚咽出聲,說不出的狼狽不堪,她緊緊攥著床邊女子的手,女子也任由她攥著。
女子彷彿傻住,她呆跪著,手背上有幾道抓痕,應是盧才人疼到極點沒忍住留下的,她彷彿沒想到會這般,杏眸稍紅殘餘了些許呆滯。
談垣初最搞不懂女子的就是這一點。
她究竟對盧才人是否忠心?
若忠心,何故會生出那些心思?若是不忠心,談垣初又的的確確察覺到她此時在為盧才人傷心。
談垣初走上前,他彎下身子,拿出女子的手,她一雙白皙的手早就被握得通紅,談垣初輕垂眼,很快鬆開,語氣平靜:
“出去。”
雲姒被這道聲音驚得回神,她抬眼看向皇上,許久,她低聲有些乾澀:
“請皇上一定要替才人做主。”
她又一次在他面前叫了盧才人才人,而非主子。
頭一次,還是她落了傷,他去她廂房中看她,她被嚇得一不留神說出心裡話。
談垣初聽得出她話中的真切,卻越發覺得看不懂她,談垣初垂眼和她四目相視,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又一遍重複:
“出去。”
雲姒從地上爬起身,她雙腿有點軟,不知是跪久了,還是被盧才人的慘狀嚇到,她站起來時險些踉蹌了一下。
談垣初抬眼,許順福嚇得要伸手去扶,卻見雲姒自己穩住身子,低垂著頭,異常安靜地出了內殿。
許順福朝皇上看了眼,見皇上正在看向盧才人,他一怔,立馬想起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不由得也看向盧才人,這一看就是忍不住心底搖頭。
太醫很快有了結果,額頭有冷汗,面上沉哀地搖頭:
“請皇上節哀。”
這個結果在看見盧才人時,談垣初就有所預料,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問:“盧才人是因何小產?”
宋太醫停頓了一下,才低下頭道:
“盧才人應該是情緒不穩,加上沾染了陰寒之物,才會發作得這麼快。”
從發作到現在也就一炷香的時間,等太醫到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局,宋太醫早有能耐,也是有心無力。
內殿的事,雲姒一概不知,但她也猜到了結果。
她一出來就被皇后娘娘叫住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盧才人怎麼會弄成這樣?”
雲姒跪在大殿中央,殿中烏壓壓站了一堆人,有人坐著有人站著,全部朝她看來,雲姒低垂著頭,人似乎都還沒回過神:
“奴婢不知……”
她把當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語氣格外迷茫。
等她說完,尤其是在聽見她說,盧才人問“明日是她生辰,皇上會不會來看她”時,殿內陷入一片安靜,都不禁覺得慼慼然,宮中是有得寵的妃嬪在,但更多的卻是時常不見聖顏的人,難免有點傷感。
盧才人尚懷著皇嗣,都得不到皇上憐惜,遑論她們這些恩寵平平的妃嬪。
談垣初出來時恰好也聽見這句話,皇后見到他,立即起身將首位讓給他,談垣初彷彿沒察覺到殿內氣氛凝固,神情不鹹不淡,看不出他心底究竟是什麼想法。
皇后覷了他一眼,低聲問:
“皇上,盧才人怎麼樣了?”
談垣初頭都沒抬,冷淡地搖頭。
皇后一愣,對這個結果嘆了口氣,殿內眾人對這個結果想法各異,安靜了片刻,皇后才打破了沉默:“除此之外,盧才人沒有任何異樣?”
雲姒點頭。
談垣初的視線落在了女子只露出的一截下頜上,其實他很難說清現在的情緒。
對於皇嗣,談垣初是惋惜的,許是他年少登基,至今不過二十餘六,對皇嗣還沒那麼看重,悲痛雖有卻是不多。
但對盧才人,談垣初只覺得咎由自取。
他明裡暗裡提點盧才人許多次,卻都她忽視過去,究竟是她愚笨還是其他原因,談垣初一點都不想探究。
對於看不入眼的人,談垣初一貫都是忽視。
雲姒有一點想錯了,前朝對後宮的影響的確有,卻又不是她想象中那麼大,上有皇后、德妃,一個盧家沒那麼重的分量,就算真到了那一步,盧家也不止這一個女兒。
既然是利益牽扯,他總有旁的辦法安撫人心。
女子求他替盧才人做主,他也不吝於給他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一個交代,所以,談垣初才會坐在這裡等待結果。
她既然說出這番話,想必心裡早有了懷疑。
只是她一貫會裝模作樣,這個時候也要一步步地揭露答案。
談垣初意興闌珊地收回視線,接過皇后的話:
“你再好好想一想,如果你這當奴才的都不肯替主子上心,別人也沒法給她主持公道。”
皇后意外挑眉,沒想到皇上會插手,後宮事宜皇上一向都是交給她處理,除非她覺得為難向皇上請示,皇上才會做出決斷。
這還是頭一次皇上主動插手,看來皇嗣一事的確觸到了皇上的底線。
容昭儀卻是在皇上和那個宮婢中來回看了一眼,沒由來的直覺讓她姣好的黛眉不著痕跡輕蹙。
雲姒驟然啞聲,許久,她似乎努力想了想,終於道:
“香膏!”
“主子自有孕後,對飲食都格外注意,所用之物也都是中省殿送來的,只有邱才人送給主子的香膏不是經過中省殿的手,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