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星星 作品

第37章 第 37 章 “跟著朕。”【1更+2……(第3頁)



    談垣初心底的那點不虞早不知不覺地散了,他扯過雲姒,雲姒偏頭,不看他,輕輕咬聲:



    “不是不許奴婢碰您麼。”



    她還計較上了。



    談垣初也是點頭,表示沒錯,然後道:“所以這次是朕碰你。”



    雲姒瞪圓了杏眸,似乎被他的厚臉皮震驚到,啞聲了半晌,才悶悶憋出一句:



    “那奴婢也不許皇上碰。”



    談垣初勾唇點頭,手上卻一點沒松:“嗯,你不準。”



    遂頓,他才慢悠悠地道了一句:



    “但朕不聽。”



    雲姒心底一言難盡。



    跌坐他懷中,雲姒一手攀著他,低聲問:“皇上剛才到底在惱奴婢什麼?”



    她一貫如此,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談垣初都有點習慣了。



    談垣初不可能說實話,眼底頗暗,漫不經心道:



    “惱你沒腦子。”



    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



    雲姒輕扯了下唇。



    談垣初不哄她,只說:“是你一直要問。”



    女子一臉不解地看向他,杏眸中全是不明所以,但談垣初沒再解釋,他淡淡重複了一遍:



    “明日跟著朕。”



    那一幕有點刺眼,讓他記到現在還是覺得不舒服。



    她容貌惹眼,又是如今的身份,除了常德義,會不會還有人在覬覦她?



    雲姒在他懷中點頭:“好。”



    她貼在他懷中,柔軟的雙臂環著他的脖頸,仰頭將唇一點點貼在他的下頜,乖順得不可思議,輕易撫平了他心底所有的不舒坦。



    談垣初順著她脊背輕撫,他心尖莫名軟了些,順著心意低下頭,碰了碰她的額頭。



    佳人在懷時,他一貫輕易就對她生出旖旎,如今卻難得沒生起躁動的慾念。



    這份溫情只維持到翌日清晨。



    談垣初坐在床榻上,掃了眼殿內一圈,沒看見某人的身影,他冷淡地扯了下唇。



    “人呢?”



    許順福摸了摸鼻子,如實回答:“雲姒姑娘沒來。”



    皇上自己曾說的,雲姒姑娘在殿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許順福記著這話,也從不讓人去催雲姒姑娘。



    談垣初眉眼越發冷,若是沒有昨日一事還好,偏偏昨日她那麼乖順地應他,哄得他開心,今日卻不見人影。



    莫不是又和他玩欲拒還迎的那一套?



    談垣初只覺得昨日的那點溫熱瞬間冷涼了下去,他眉眼情緒一點點寡淡下來。



    見狀,許順福心底不好,立即試探性地問:



    “奴才這就派人去請雲姒姑娘?”



    談垣初語氣不冷不熱:“不許去。”



    許順福步子釘在原處,悻悻地縮了縮腦袋。



    許久,等談垣初都快洗漱,外間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來人額頭溢出一點汵汗,她杏眸有點紅,看了談垣初一眼,很快低下頭,恭敬地服身行禮:



    “皇上,奴婢來遲了。”



    聽見腳步聲時,談垣初就猜到了是她。



    這養心殿敢不敲門就進來的人,除了她還有誰?



    知道人來了,沒和他又來一出什麼戲碼,談垣初心底的惱意早消了去。



    見她杏眸紅紅,似有點委屈,卻強忍著裝出恭敬的模樣,談垣初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她今日穿了身新的松青色宮裝,腰帶掐得腰肢纖細,談垣初給她的遲到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女為悅己者容,她肯費心梳妝打扮,自然是對他上心。



    談垣初讓她起來,走近點。



    女子咬著唇,許是跑得急,青絲落了一縷在臉側,有點凌亂狼狽,他替她將青絲挽到耳後,問她:



    “怎麼了?”



    被后妃欺負時,都不會哭的人,這時候一臉委屈?



    女子雙手扯著帕子,小聲地說:



    “……不見了。”



    談垣初沒聽清,雲姒又咬聲說了一遍:“玉簪不見了。”



    話落,她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她慌亂地扭過頭,胡亂擦了兩把。



    談垣初終於聽清,他抬頭看了眼女子的頭頂,她今日的確沒再戴那支青玉珠簪,而是一支簡單的銀簪。



    很奇妙的是,這一瞬間,他忽然領悟到女子為什麼會哭。



    她那次哭,是說怕他笑話她。



    今日她丟了一支玉簪,就這樣慌亂,在某些人眼中許是很上不得檯面。



    她很在意,也很虛榮,卻不想被揭穿,說不清是臉皮薄還是骨子中在自卑。



    她落淚時很好看,臉頰被哭得很紅,咬著唇瓣,似乎想要把哭聲咽回去,杏眸一眨,淚珠就如同斷了線珍珠掉下來,砸在手背上,有點涼,也讓人覺得心疼憐惜。



    談垣初抬手替她一點點拭淚,安撫她:



    “別哭了,朕讓許順福去庫中再給你拿。”



    女子哭著搖頭,又怕人笑話,她想抬手捂臉。



    四周宮人都看過來,談垣初冷眼掃了四周一眼,許順福趕緊帶人出去,須臾後,殿內只剩下她們二人。



    談垣初怕她憋過氣去,把她的手拿下來,聲音稍沉:



    “雲姒。”



    雲姒看清殿內沒了人,終於敢哭出一點聲音,她哽咽著說:“不一樣。”



    “那是您第一次送奴婢東西。”



    “也是奴婢第一次有這麼好看的珠簪。”



    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想平復情緒,她擦了一把臉,還是沒忍住:“奴婢找不到了。”



    她好像很難過,她攥著他的衣袖,指骨都有點泛白。



    談垣初在聽見她說那是他第一次送她東西時,就斷了只是簡單地再送她兩套首飾的念頭,他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但她沒理由騙他。



    談垣初低頭,人蹲在他面前,哭得彷彿一個小可憐,也的確可憐,他一點點替她擦拭淚痕,第一次低聲哄人:



    “朕讓許順福給你找。”



    雲姒低泣聲停了下來,她仰頭看向談垣初,她眸中盛著淚,暖陽透過楹窗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一層盈盈的光,仿若含苞待放的白色山茶花,透著些許楚楚動人。



    談垣初和她四目相視,和她保證:“一定找回來。”



    她終於不哭了,只是趴在他身上不肯起身,甕聲甕氣地問他:



    “奴婢是不是很丟人。”



    她攥著他的衣袖,一點也沒放鬆,談垣初覷了眼她泛白的指骨,他沒評價雲姒,只是淡淡道:



    “朕送你的東西,你珍視,朕覺得很高興。”



    她終於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