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梟 作品

第六章 意猶未盡(第3頁)

    他瞥了瞥上官可馨一眼,近距離看到她的真容屬實美豔,不遜於朝陽公主朱夢曦幾分。


    “你們倆這麼快認識了?”陸雍鳴的洪亮的聲音傳入到二女的耳巴中。


    “怎麼,不行嘛!?”朝陽公主朱夢曦掐著自己的腰腕,咧著嘴回聲應道。


    “行,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沒想到你們的發展程度也這麼快!”陸雍鳴連忙招手笑道。


    “這位兄臺,不知你和朝陽公主姐姐倆是怎樣的關係呀!可否告知???”上官可馨樂此不疲地問道。


    “這位小妹,我和朝陽公主朱夢曦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夢中故人罷了。”


    “哦,原來如此,夢中情人,哈哈哈……”上官可馨笑顏滿面,沾沾自喜笑道。


    “夢中情人?”陸雍鳴覺得這詞很有蘊涵,卻又很露出驚愕之色,凝滯的瞳光望著朝陽公主朱夢曦的玉臉,手託著其下巴駭然詫道。


    “怎麼?每一個女子都有自己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的呀!你不知曉???”朝陽公主朱夢曦誨人不倦地向陸雍鳴分析道。


    “這個……我即便知曉這個道理,也不能當著他人的面說出去吧,怪不好意思的!”陸雍鳴臉色由之前的大驚立即變成了忸怩羞赧,支吾其詞地談吐道。


    旁邊的上官可馨忍不住遮擋紗巾含笑陸雍鳴允答的那些趣話,她甜笑起來的樣子如同剛綻放時的白玉蘭花,碧水凌波伴澹澹,洋溢著濃郁溫馨的巧笑。闊瓣含笑的嘴勾似彎月兒白璧無瑕,腮上深陷的一對勻稱的酒窩盈滿了醺紅的佳釀,彷彿讓人陷入沉睡。她的容顏更是清秀華麗,宛若池塘邊的菡萏之花豐滿成瓣。


    “我還不知道這位姑娘的芳名呢?”陸雍鳴毫無掩塞之意,脫口而出說道。


    上官可馨盈笑含蓄道:“小女子上官可馨,還望公子多多海涵!”她雙腿微屈,微俯首,兩手互握在腰的一側,恪其身拘其禮以懷敬意之心。


    “上官可馨,冰壺秋月,膚如凝脂。不錯,很好聽的名字!”陸雍鳴摸著自己的下巴腮子,品味名字的真正含義,口誦心惟地談道。


    “多謝公子的循循誇讚!”


    “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的,那麼有內涵深奧之意!”


    “上官可馨這個名字是我表哥給我取的。出生時,家族拼死抵禦倭寇的強勢進攻,不幸武力不濟他人,被雙雙割喉宰殺於當場。我的父母見勢不妙,強忍著心痛把年幼的我寄養在楚氏表哥家照顧。每當表哥有閒暇之餘,他經常摟抱著我,督促其入睡安寢,過了稍許年後,長大過後的我經過表哥的循循善誘的悉心教導,才思敏捷、天賦卓絕的思維逐漸地激發出來,深受表哥的讚許和認可,成為咱們縣城當中僅少的聰慧且有修養的才女,因此表哥便給我取名“可馨”二字,讓我時時刻刻不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定要保持潔身自好的矜持品質。”上官可馨津津有道地講述其與表哥的種種過往以及隨機名字的由來。


    朝陽公主朱夢曦坐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上官可馨的天賦不亞於自己,但聽到家族被倭寇蹂躪殘殺,其恥辱難消,氣憤得直跺玉腳,小蠻拳錘向長桌上,只聽“咚”的一聲烈響,桌面的茶皿都隨著桌面的顫動左右擺愰,使之茶壺裡的清水與茶漬也同時傾濺了出來。


    陸雍鳴正聽著上官可馨一語長詞地講述她不幸的遭遇的話時,入神的他被朝陽公主朱夢曦弄出的一聲咚響瞬間給擾醒了。


    他連忙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陸雍鳴看向朝陽公主朱夢曦的憤怒的小眼睛,不由感到心生畏懼,坊鑣深陷泥潭,無法掙扎逃脫。


    “沒事,我只是憤恨那些敵寇的有違天和的伐戮行徑罷了。”朝陽公主朱夢曦的心窩滿是怒火地回應道。


    他朝朝陽公主朱夢曦周身環顧,才發現這位調皮嬌嫩的小公主,如今也有深明大義的一天。


    朝陽公主朱夢曦眼中憤怒的目光瞥向陸雍鳴,此時的景象真乃‘貓吃耗子—理所應當’。他見狀不妙,又被她的法眼識破了那般。其雙手不停地搖晃擺動,以表示誤會了,沒有那個偷窺的意思。


    站在他們左側的上官可馨開始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化解糾紛,驚鴻兩瞥於雙方,酣釀酒聲般地委婉道:“你們這都什麼表情啊! 怎麼都在妹妹面前擺弄出神塑般的樣子???”


    接著對其說道:“好了,菜馬上就要上桌了,咱們不如先心平氣和地放下當前的事,先填飽肚子再說,如何?”


    “那就依妹妹你的,咱們暫時先放下眼中事物,當前飽餐一頓是重中之重,不然怎麼補充力氣,讓我的傷口癒合快些!?”朝陽公主朱夢曦看向上官可馨的眸中釋放出的懇求光絲,摸向她的手立即對其柔聲說道。“現在我就原諒你了,如果下次再犯,我就摳掉你的眼珠子!”


    “聽……聽到了,謹遵法旨。”陸雍鳴押著舌頭來回舔,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話語,對其答吆道。


    “菜來咯!”不遠處一小二端著菜碟前來吆喝道。


    “太好了,菜終於呈上來了。”


    “有飯吃了,終於飽餐一頓了。”


    她們情不自禁地拍手叫道。


    “客官們,讓你久等了,是咱們照顧不周,多有見諒!”‘九曲溪’客棧小二將菜餚一碟一碗地從珍盤上端到桌子上,不急不忙地謙遜道。


    “唔……飯菜好香啊”


    “哇,看上去很有食慾,尤其是這兩隻八珍雞,口感肯定絕!”


    “這酒,多條工序佳釀出來的女兒紅就是不一樣啊!?”


    他們三人聞著這香氣四溢,撲鼻而來的菜香,異口同聲,讚不絕口。


    朝陽公主朱夢曦夾起一塊八珍肉,肉質細膩絲滑,口感鮮美無比,色澤晶瑩可人,咀嚼在口舌之中q彈爆汁,其馥郁芳香之味頃刻間流入鼻孔,是那麼的融合於水,是那麼的溫馨幸福……


    “真美味啊!”朝陽公主朱夢曦嚼得非常的帶勁,不由得打嗝了一聲。


    “我也來品嚐一番,……原來是那麼的好吃呦!”上官可馨拿起筷子夾著八珍雞雞腿便啃了起來。


    “咱們今天晚上定要喝個一醉方休,不醉不歸!”朝陽公主朱夢曦這個刁蠻倔強的公主暴脾氣又消散了,主動尋找陸雍鳴要酒喝,堅貞地對其搭訕道。


    “你不是不理我嗎?怎麼取消了???”陸雍鳴不解風情地反問道。


    坐在朝陽公主朱夢曦旁邊的上官可馨覺得他們兩個很是幽默,吃飯前的橫眉冷對,一眨眼的工夫馬上就變得融洽溫馨了起來,真的是摸不著頭腦,更像是一對夫妻一樣,‘打是親,罵是愛’的感覺。


    “姐,咱們女孩子要保持操守,不能像男人那樣口是心非,醉酒當歌那般,不講人情味。”上官可馨故意裝作顛倒黑白,是否不分的樣子調侃道。


    “哼嗯,上官可馨妹妹呀,咱們做人也有一定的底線的,並非每一位女子都需要保守節操的,在特定的情況下也可以稍微地釋放一下自己的怒火的。言簡意賅,咱們女子也可以像男人那樣也需要豪邁的氣魄,做事果斷的品質。”朝陽公主朱夢曦娓娓不倦對上官可馨剖析道。


    上官可馨聽得雲裡霧裡的,一頭露水,摸不著頭腦,作為女子本應該要保守矜持的情操。可沒想到讓她從朝陽公主朱夢曦的話中套出了別有蘊意的道理,顛覆了她十幾年寒窗苦讀的認知。


    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到現在都是那麼開放的嗎?於是撐了個慵懶的腰後,就順著這個話題便追問了下去。


    “那姐姐可否願意回答我一個直截了當的問題呢?”


    “可以,你盡情提問吧?我會悉聽尊便,在可控的範圍內,儘可能回答你的所有問題。”朝陽公主朱夢曦心胸開闊,溫婉柔和,如同甘甜的清泉般的聲音向上官可馨應道。


    “我只想問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剛才說的女子為什麼不一定要約束自己呢?”


    “那是因為你要明白雖然每個女子天生不一定都有與生俱來的聰慧,但可以通過後天的培養逐漸發掘自身的價值與天賦。所謂後天培養那隻能靠自己去琢磨與瞭解自身的體質後,淬鍊其身,從中陶冶屬於自我的情操。千千萬萬的女子的情操都千篇一律,始終都圍繞一箇中心點:恪守婦道,至於個人情操多種多樣,可攻可守。再者,每一位才女子,都曉得來解封束縛,尋找一個夢寐以求的理想的大同社會,寬放自己的人格魅力,至此屬於每個人的情操可收放自如,剛柔相濟。你明白了嗎???”


    上官可馨這才聽得恍然大悟,悟出了其中的真諦。她連續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被朝陽公主朱夢曦這句肺腑之言深深感染了,實乃敬佩!


    坐在朝陽公主朱夢曦對面的陸雍鳴對這位喜怒多變的矯情公主有了全新的認知,打開了他多年來從未把持過自己的情操與修養,那些只是分寸之末的本能碎事,不足以和朝陽公主朱夢曦的韜光養晦的才慧相提並論。


    “在下佩服公主的才思敏捷,屬實佩服!佩服!!”陸雍鳴毫無含糊之意不屑一顧地吶道。


    “公……公主,你是當朝的公主殿下!!”上官可馨一臉懵,揉揉自己的明眸,接著掐掐自己的小臉蛋,嘔嘔塞塞地對其驚歎道。


    上官可馨之前在拍賣會場上與其偶遇,就明顯的察覺出朝朱夢曦姐姐她這個人不太簡單。如是一位普通的女子的話,穿著不一定要十分的豔麗動人,而她卻身披九翟衫羽衣,下圍連體裙,髮鬢上鑲嵌著獨具一格的玉簪且上面垂著一對七彩流蘇……


    陸雍鳴一句誤話走漏風聲,被身旁的上官可馨無意知曉,得知朱夢曦姐姐的真實身份,居然是朝廷的朝陽公主。


    朝陽公主朱夢曦口中正喝著雜燴湯,一句無心之話從他的嘴邊吐出,在她的耳旁縈繞。


    “陸雍鳴,你竟敢洩露本小公主的秘密,你是不是……活得不難煩啦?!”朝陽公主朱夢曦氣洶洶地勉強撐著傷勢的右足踝挪到了陸雍鳴的正身一旁,正顏厲色地望著他,輕瞥一眼,離開時,還不忘跺他一腳。


    踩得讓陸雍鳴抬起腳“嗷嗷”大叫。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紅彤彤的腳趾頭,彎頷瞧辯是否發炎。


    朝陽公主朱夢曦便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像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那樣,接著淡定從容地喝了她剛才沒有去勺的那碗濃馥的香湯。


    上官可馨來回瞭望二人的一舉一動,覺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變得冗雜了,分不清到底是才子佳人,還是歡喜冤家,讓她揣測頗深,側頭訕皮訕臉。


    她的婉笑驚遍了整個菀院,院籬的遷植山筍鬱鬱蔥蔥,莖直挺拔於穹,活靈活現。河澗溪流滾滾湧來,古老的堤壩拱洞出現龜裂的痕跡,因常年受滂霈驚雨噼裡啪啦而下的沖刷腐蝕所致,使得堤堰表層佈滿了密密匝匝的草窠。這些雜叢草吮吸了壩下的甘露醇汁,長得更加充沛旺盛,綠油油的莖葉掛滿了甘雨潮露,為夜晚的星空粉飾了獨闢蹊徑的妝容。


    戌時時分的玉輪昏昏沉沉的,近邊的烏雲飄飄悠然,倏然之間,刮來了一陣狂風,吹散了眼前的寥寥輕雲,星點斑斑,茫影稍爍。方院內的三人在燭光閃爍下,共酌美釀,甜在心懷。


    庭下,三人共聚,齊舉好酒,托杯邀月。空明寂寥,颯風悽悽。釅酒溫沉,濃稠四溢。隨而,一男啜酒,倆女呷湯,溫馨如暖,融融洩洩。


    “朱夢曦姐姐,既然你身為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那為什麼要到如此偏遠的地方參加此地的拍賣會呢?”上官可馨感到很是詫異,不由得動作有一點僵化。接著又朝陸雍鳴那邊,玉指託著下巴頦兒,手肘抵住桌面,順著這個套路接著問下去:“你跟這位俊俏的公子哥是在這裡遇見的嗎?”上官可馨的這些問題摻雜著饒有興趣的套話,她一針見血地對朝陽公主朱夢曦述詢訴道。


    “也罷,看在咱們難得相識一場,那本姐姐我就如實相告吧!”她與上官可馨罕覯坦然面對。


    朝陽公主朱夢曦放下碗筷,身子移向妹妹面前,微撫她的柔手,輕聲對她說道:“我從皇宮來到這遙遠的江都縣城,是為了皇命加身。皇叔知曉今晚的拍賣會是江都縣城四年一度最為繁盛、財資流通廣泛、同時也是拍賣武器最為暢通無阻的會場。原本打算接受聖旨的傅大統領,我調查明曉此事,再三懇求皇叔讓我接下詔書。嘿嘿,萬般無奈之際,我就徒手從傅大統領的手中奪了過來,皇叔見到後,也是沒有辦法。他大概早就預料到我會趁此時機撈取皇榜,就特意讓傅大統領帶著這些黃金侍衛護遣到此地,畢竟十幾年沒放我出皇宮的原因吧,就大發慈悲地讓我前來遊山玩水,放鬆舒心一會兒。至於路遇陸雍鳴,咱們也只是萍水相逢,有幸結交罷了,可是……”


    上官可馨諦聽朝陽公主朱夢曦訴說此番來的目的,品味其咬文嚼字的功底。“姐姐,你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可是什麼???繼續說下去啊!”


    “可是……哎耶,算了!咱們吃酒喝湯。”


    陸雍鳴喝得酩酊大醉,打了個飽嗝兒。


    瓊月當頭,驚擾了稀星薄雲的嬉戲,槃木摧枯腐化,斜絛凋濺,蛻下了陳舊的外套。


    上官可馨不是一位很執拗的婦悍女,而是一位通情達理的才女,別人不願意多講是因她有自己的秘密,收斂個人的儀態。


    “那好吧,姐姐不願意多說那就不說啦!小妹妹我只是想多關心你一些嘛。”上官可馨綹了綹自己的長鬈,在光澤照耀的瞬間,此秀髮金光閃閃。


    她仰面而望星河,對著月兒默允道:“你若能歸來,我一定不放開雙手讓你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