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梟 作品

第十七章 楚家別院

    楚家別院位於諸暨縣城的正中央區域,其院環繞在美麗的西灣郊區旁,水源充裕,土壤溼潤肥沃;溪流附近的水域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當溪水從高坡往下流時,如同瀑布般傾瀉直流而下,飛濺的團團雨霧瀰漫於空,蓊鬱的水蒸氣從西灣郊區的一個盡頭漂流到另一個盡頭,時而稠密,時而稀疏,騰空飄散,變幻莫測;遠方的白雲稀薄,縹緲漫天,霧饒撲朔。


    縱觀兩岸,湖光山色皆顯現於岸堤旁的池沼,池水斑駁陸離,有運裛迴旋之態,也有壯景奇觀。內居別院坐落在富饒的西灣郊區的兩岸,一排排房子連棟比櫛,華麗堂皇,別具特色。前方的正中央是一排築在水上的青石粉牆,牆上砌覆波浪式紅瓦,左側便是硃紅色的油漆大門,而右側則是種植滿滿當當的植胚,有牡丹花、杜鵑花、蘭花、玫瑰花、銀杏樹、槐樹……


    其院中有一股莫名飄散而來的奇異香味,仙藤莖蔓愈清涼愈蒼翠,愈下垂愈憐愛。門庭內有一條曲折離奇的遊廊,庭院幽深,階下石子漫成甬路,在走廊的盡頭處連接一水中閣樓,碧波盪漾,水光瀲灩。石甬路是由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的鵝卵石及鋪墁磚堆砌而成,其道光滑無比,堅硬而牢固不可摧,磚上面鑲嵌著各式各樣的圖案,這些獨特的造型就是為了防止人走在光滑的甬路上以防打滑撂倒,故而設計工花費了諸多的時間在打磨雕琢上面。


    穿過遊廊門廳,前面有兩道影壁,左右兩置。影壁上的甍瓦鑲嵌著各色各樣的花式雕飾,給人一種新穎潮湃之感。影壁的底部,有一叢盤根錯節的紫藤,如虯蟲般屈結而上,爬滿了整個牆頭。


    大門頂端門匾上寫著:“楚氏苑”三個赤金色的細字。雖然門楣上掛著嶄新的牌匾,但它經歷過無數先河長流歲月,無數次的更換交替,才換回的最終的“夙願”。


    走進富麗堂皇的屋內,便發現有六根天然石柱支撐著整個房梁,上面都篆刻著一株株絕世聖蓮的花紋,鮮活澎湃,栩栩如生。每根天柱的上下兩面都塗染了一層黃油般的漆料,頂端的扁圓形柱頭牢牢的鎖住了,牢不可摧。在正廳的斜對面的屋頂上有一天窗,其窗呈雙坡型,具有隔熱通風和對雨水的擴散不易滴漏等特點;天窗的左下角擺放著一扇古式屏風,不論年老已久考慮,光憑它給人一種舒心典雅之感,而天窗的右上角有一排排的燈盞掛在那裡,在傍晚時分鮮豔明亮,奪目耀人;除此以外,牆壁上還懸掛著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例如:壁瓶、筆格、硯山等,這些器物也裝飾得十分華麗,給人一種馨雅之感。


    院中的掃地的僕人穿的衣服整整齊齊,也沒有絲毫的邋遢打扮,他們的素養已經超越了當下的文人水準,遇見人時他們也是熱情地款待,更沒有絲毫怠慢之意,即便在他們年邁步入花甲年齡的老人,文化素質方面也不輸於年輕一輩的僕人。


    “小六子的馬車從這裡趕來了!”一位年輕家僕急忙叫道,迎面衝進院內把這則好消息告訴楚家曾老祖母去。


    一輛轆轆直響的馬車從院外趕來,楚子煜、上官可馨以及小六子這三人在院外的柳樹溝旁的走道上下了馬車。


    “馨兒,慢點。”楚子煜牽著上官可馨的手朝著內院一路走來,他感受到了一絲絲溫馨的幸福在向自己面前擁來。雖然自己在外多年沒有來過這兒的地方了,但從小在這裡生活過,頗有些印象。


    “表哥,你看看這邊,我小的時候你帶我在此處蕩過鞦韆,一起還……”她講了好多與他帶著自己一起愉快嬉戲的美好回憶。


    “哦,我想起一點兒了……”他不斷在腦海之中回憶這些美好而溫馨的場景。


    他們來到了內院,“是小姐與少爺他們回來了。”院中的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兒,一個個都朝他們望去,驚呼道。


    就在這時,從正堂中邁出了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手中拄著一柄由黃楊木雕刻而成的精品柺杖,身旁還跟了一位名叫小翠的貼身丫鬟,形影不離的那種。她們久久注視著院外的楚子煜,瞳眸中閃爍著無比激動的淚水,流淌在了倆人的眼眶之外,晶瑩絲滑,溫潤如玉。這位老人家雖已到耄耋之年,腿腳很不麻溜,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容易一不小心就會摔跤,必須依靠外在的力量才能支撐她那枯瘦嶙峋的骨骼,但她平常始終保持著慈善、祥和的面容,即便曾祖孫不在其身邊也依舊面帶笑意,只是院中之人並不知道就是因為她的一絲牽掛又給自己的額頭前橫生了一道皺紋的真相,只有日日守在她身邊的丫鬟知曉此事;而這名貼身丫鬟手扶著耄耋老人的膀腕,她似乎對其非常的尊敬,沒有任何違逆懈怠的意思,反而是笑眯眯地看著。她上身穿著一件紅袖襖衣,下身圍戴著深綠色腰裙,足上繫著白色布面繡花鞋,在這些鮮豔的服飾的陪襯下,她那滿盈如柳的身材才逐步顯現出來。


    “子煜孫兒,曾祖母我好想你啊!……快……快到老身這兒來。”楚氏老曾祖母凝望著與她分散兩三年的楚子煜,繃著苦澀的表情訴求道。


    在溫暖的陽光照耀下,楚子煜俊俏的面頰在世人眼中依舊沒有改變,除此之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迫的心情,匆匆地跑到曾祖母的面前,跪在了地上,說道:“嗚嗚,曾祖母,曾孫楚子煜不孝,如今歸來,沒有通知您老,任由處罰!”


    “孫兒啊,還是趕快起來吧,你沒提前通知老身,大概是因為你最近比較忙的原因,才會疏忽大意。你在邊疆的兩年多里只要一有時間就回信給你……如今你與馨兒攜手而歸,老身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好端端的有責罰你的意思呢?!”她撫摸著楚子煜的額頭,給他些許安慰,以緩消楚孫兒心中的愧疚。


    在楚子煜身後的上官可馨見之情形,她落下了憐憫的眼淚,邁前扶起了面跪著的楚子煜,“表哥,起來吧!別繼續跪下去了,讓表妹我看著都替你心疼。”


    楚子煜撲撣衣袍上的灰塵,“曾祖母,還望原諒孫兒的這次魯莽行為,以後定會通知您老。”他真誠地向曾祖母拱手道歉,最後癟著嘴強忍不讓自己落淚。


    “有這份孝心就好,馨兒孫女帶著你的表哥跟我回後堂屋去坐,再慢慢聊你與楚孫兒是怎麼遇到的?”


    “是。”上官可馨依照曾祖母的話,挽著楚子煜的胳膊隨其後走了。


    後堂屋內,古朽而華麗的精裝,使得整個石壁幽亮點點,炫彩奪目;與當年的後堂屋相比,氣勢由內到外只增不減,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不僅僅只有氣勢在加強,還有源源不斷的氣韻在縈繞著屋簷的每根懸樑柱,使得它們節節熠輝,福星高照,給人帶來一種溫馨圓滿的幸福氛圍。走進堂屋,就可以看到有兩把黃花木雕刻而成的圈椅靠在門的對面,其餘的四把椅子則靠在兩側,中間還有一張擺滿茶几的方桌,是供來客或邀請客人的時候請他們休憩、飲茶的一種待客的方式;貼桌旁的牆壁上掛著一幅仙鶴圖,其圖喻意著老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