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第3頁)

 直到他摸上池依依的頭髮,才終於感受到人類和喪屍之間的不同。

 池依依的滑溜溜的,雙手鬆松握成一束的時候,髮絲還會倏地流出來。

 電視劇裡好像把這種順滑的觸感叫做緞子,可是恕也沒摸過緞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形容,他只摸過肝,就是這樣毫無褶皺滑溜溜的手感。

 廢物老婆系統不適時地提醒他:[老婆是不是很美,是不是得誇誇老婆?]

 恕點頭。

 是的,老婆好米,得誇。

 恕側目看向池依依,真摯誇道:“你的頭髮就像肝一樣順滑。”

 廢物老婆系統:[6]

 遁了,當它這個世界瞎了眼,找的不是男德男主,而是男德笨蛋。

 恕好像完全感知不到他的的形容有問題,又重複了一遍:“還是那種非常健康的肝。”

 池依依:…

 究竟是什麼人,才會把別人的頭髮形容成健康的肝?

 有沒有人去查一查恕啊,真的沒有人能控制住他嗎?

 不過吐槽歸吐槽,其實池依依還是挺喜歡恕的,很多該說不該說的話,該做不該做的事,都跟這位一隻手就能捏死她的喪屍王說了、做了。

 她一會兒揪恕的耳朵。

 一會兒又捏捏他的臉。

 一會兒又開始研究古里古怪的死法。

 搞得直播間觀眾們嘴角一上一下,心情一驚一乍,在“好好磕”和“依依你big膽找死”之間無縫切換,疲了。

 室內溫度好像還在繼續攀升,兩人鬧了一會後,以池依依體力告急結束了,

 她用手抹了一下額間的汗,掌心縫隙裡藏得都是水,池依依側目,想給恕看她流的汗,結果一轉眼就發現他額間乾乾淨淨,竟然一滴汗也沒有。

 池依依瞪圓了眼睛:“你怎麼都不流汗啊?”

 “汗?”

 這又是什麼?

 恕看向池依依,似乎剛剛才發現她身上都是水,不過很好看。汗水好像給瓷器拋光一樣,打亮了她整個人,讓她看起來像個瓷器娃娃,更加脆弱剔透。

 這就是汗嗎?

 於是恕搖頭:“那我沒有汗。”

 “真好。”池依依非常順滑地錯誤理解了:“我最怕熱了,也不喜歡流汗,說實話我寧願冷死也不要熱死。”

 冷死…

 熱死…

 竟然還有這種死法!

 恕感覺自己離“當一個人類”的目標,似乎越來越近了,又學廢了。

 他從藤椅上下來,半跪在池依依面前,正色道:“那你想要先冷死,還是先熱死呢?”無論是什麼,他都能安排上。

 “…”池依依隨口附和:“我想在白天高溫的時候冷死,晚上低溫的時候熱死,可以嗎?”

 池依依覺得這大概是最享受的死法了。

 天氣冷的時候來一場暖烘烘的火光,天氣熱的時候跳進冰水池子裡。

 如果能這樣死掉,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池依依這句話有點繞,恕反映了很久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是白天高溫,所以他應該要想辦法,好讓池依依冷死。

 恕倏地站起來,他呆站在原地愣愣想了好一會,然後抬腳往外面走。

 “你去哪啊?”

 池依依熱得全身懶洋洋,只是開口喊住他,恕不回應繼續往外走,她也懶得攔住他。

 不過沒多久,他又回來了。

 池依依抬眼望去,發現恕的手裡,抱著一盆冰凍刺骨的水,只是進屋的一小會兒功夫,室內溫度都降下來了,連呼吸空氣也變得越發宜人。

 剛剛還熱得發暈的小鹹魚,立刻就支稜起來了。

 她把手放入冰水,刺骨的寒意透過皮膚,順著血管一路攀爬到大腦,冷得她渾身一哆嗦。就好像過電一樣又爽又刺激。

 她問恕:“哪來的水啊?”

 “地下水。”恕沒辦法解釋很長的句子,只能簡短地概括了。

 池依依以為恕是在山上找到了什麼水泵,將地下水抽上來用了,所以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將整隻手臂放進水裡,舒服得長嘆一聲。

 恕一直在默默觀察池依依的反應,看到她“冷死”得那麼開心,心情也變好了。

 他用手指硬拉著嘴角,擺出和那天池依依告訴他“這是開心”時同樣的唇角弧度,說:“你先用著這些水,我再去弄點,保證今天白天之內冷死你。”

 “行!”

 池依依並不知道,這個“冷死”,真的就是“死”的意思。

 還以為是恕特立獨行的誇張手法。

 恕把洗手盆放下後,又轉身走了出去。

 幸好這時候大家都在忙著安全基地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恕的行動,不然肯定會害怕——只見他插著褲兜,渾身上下一點汗水都沒有地慢悠悠走在白日陽光下,面不紅心不跳。

 離開小區範圍後,他就閃現到附近的小山拗裡面。

 在那裡,喪屍軍團正在加班加點地幹活,其中幹得最賣力的就是被媽媽出賣的女兒田甜。她就跟包工頭一樣,身上還穿著出走時的護士服,站在一大群挖地喪屍面前。

 “挖快點,水都冷了!”

 “你把指甲都剪光了還怎麼挖地啊,用牙吧。”

 “你都是喪屍了還怕吃土嗎,你又沒有胃不會拉肚子…”

 田甜生無可戀,感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

 變成喪屍,歸來還是打工人。

 恕朝田甜所站方向走過去,長嘆一口氣,說:“我想讓池依依在白天高溫的時候冷死,在晚上低溫的時候熱死,你們現在效率實在是太差了。”

 “這樣吧,你把隔壁城市的喪屍也叫上,準備晚上可以熱死池依依的柴火。”

 田甜:“…”

 媽媽這是在談戀愛嗎,不確定,多看兩眼。

 恕對怨種女兒的打量一無所知,還在熱血激昂地說:“池依依biss!”

 他看向一旁因為他喊口號而呆愣愣的田甜,伸手推了一把:“站著幹嘛,你也去挖地啊。如果能找到晚上積存下來的冰渣就更好了。”

 田甜:…造孽啊!

 這喪屍,不當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