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落葉生 作品

第591章 代仙秦帝王,迎九洲鼎迴歸皇城

皇城。

恢弘大殿。

陵蘭王目中閃動一絲難以壓抑的精光。

“元辰在天外隨我身邊數年,我竟然沒有發現,他能有如此決斷。”

決斷。

身為上位者,可以沒有絕強的實力,但一定要有壓服強者的果決和擔當。

在陵蘭王看來,嬴元辰無論發出怎樣的命令,只要他發令,就足夠了。

坐在那個位子的人,發出的命令沒有對錯。

錯,也是對。

“天外萬域爭鋒,所見皆是強者,大軍征伐,他不敢,也展現不出手段。”三皇子嬴神月口中低語,目中仿若億萬星辰閃爍。

“張遠將三千武卒交給他,恰好是他可以掌控的。”

“無論輸贏,起碼,他能有這份擔當。”

嬴神月面上,多出一絲笑意。

比他設想的,好。

皇城大殿。

元康帝招一下手。

一位青袍侍者上前,將一卷書冊遞上。

書冊上,有定江衛軍演官軍配置,還有三千武卒每一位百夫長級軍官姓名和介紹。

“敢發令,只是莽撞。”

“唯有掌控一切,勝負都在心間,才能……”

元康帝雙目眯起,看向前方,淡淡道:“讓朕看看,你是不是當真心有山河。”

大江之上,二十艘渡海舟浩蕩前行。

三千武卒分列,氣血牽連,化為衝陣戰獸虛影。

戰旗前指,渡海舟上一架架厚重的船弩推開船舷擋板。

沒有絲毫停頓,渡海舟前衝。

“風——”

“風——”

“大風——”

仙秦軍號,疾如風。

戰艦衝陣!

阻在前方的定江衛戰船完全懵了。

千丈渡海舟上的弩箭若是激發,至少數十艘頂在最前面的戰船要覆滅。

“都,都統,怎麼辦……”

身穿青甲的偏將嘴角哆嗦,面色蒼白。

渡海舟可是橫越無涯海的戰艦,其上船弩之強,三百丈以下的戰艦根本承受不住。

“退,退後十里。”

手按刀柄,穿一身黑甲的虯鬚戰將咬著牙,一聲低喝。

“全軍後退,到十里外列陣,我軍十倍於敵,陣戰,能將他們擠進廣陵江。”

一道道旗語傳出,分列江上的定江衛戰船開始後退。

“馮成渠糊塗!此時怎能退!”江岸邊,有人跺腳疾呼。

馮成渠,定江衛都統之名。

“定江衛無死戰之心,這一步退了,如果商隊渡海舟前壓……”有人砸拳急語,恨不得跳江去指揮定江衛軍陣。

“呵呵,張遠不在,船隊已散,就算那發號施令之人想掌控都不可能,除非這三千武卒之中有十位領軍戰將層次人物,都能看破軍機,那更不可能——”

“怎麼可能!”

“三軍進發,風火轉換,不可能,不可能……”

大江之上,二十艘渡海舟不需要旗語,不需要指令,直接抓住定江衛撤退戰機,集結前衝。

渡海舟前行,自行列三角錐戰陣,破浪而上,撕開定江衛往後退的戰船陣勢。

三千軍卒氣勢沖天,氣血直接撕開對方戰陣,將定江衛戰艦之間的聯繫斷開。

戰陣對決,一旦陣破,就只能任人宰割。

江岸邊,所有觀戰之人都是隻覺渾身發寒。

剛才那轉瞬戰機,要是渡海舟沒有組陣衝進,被定江衛抓住機會反圍,那直接就是勝負翻轉。

皇城,三皇子嬴神月的府邸,陵蘭王一聲長笑站起身。

“我去趙家喝酒,趙老頭總說我給他外孫教壞了,哈哈,這回老子要給他的酒缸喝乾。”

陵蘭王長笑離去,三皇子嬴神月站在原處,面上笑意收斂,輕嘆一聲,然後滿身解脫般再次笑容浮現。

“不是我的東西,終究沒必要強求,也好。”

皇城,大殿。

元康帝神色平靜,將手上書卷收起。

“試煉事情可安排好了?”

下方,陸鈞躬身:“一切皆已就緒。”

元康帝點點頭,站起身,揹著手,走向後殿。

“下三洲送的九洲鼎,你去接一下。”

“讓,張太嶽主持吧,隆重些。”

……

廣陵江。

渡海舟上,升騰的氣血緩緩沉寂。

二十艘渡海舟好似巨獸,將定江衛的戰船隔開。

勝負已分。

從軍演開始到結束,總共不到一個時辰。

突然闖入的二十艘渡海舟,在三千武卒戰陣凝聚下,破開三萬定江衛的船隊軍陣。

一箭不發。

兵不血刃。

看似兇險到極致的衝陣,被控制在氣血衝擊層次,毫無傷亡。

“軍演結束,定江衛都統,四位偏將求見。”

甲板上,蘇長山抱拳,向著趙元辰躬身。

趙元辰看向身旁的張牛,伸出手道:“拿酒來。”

張牛將酒葫蘆遞過去,趙元辰揭開塞子,狠狠灌一口,然後低喝一聲:“痛快。”

這一戰,從頭到尾,他只發了三個命令。

船隊前進,參加軍演,軍卒交給蘇長山指揮。

可這三個命令,是他發出,勝負後果,自然都是需要他承擔。

這一戰別人賭勝負,他,賭的可能就是大秦江山。

他在賭嗎?

沒有。

三萬定江衛的戰力,他籌算過三遍。

三千武卒的戰力,蘇長山和幾位領軍百夫長的實力和能力,他都摸清。

知己知彼。

軍將信任。

仙秦壓萬域,不缺猛將,不缺強軍。

只要掌控全局,勝負在心,一切皆有可能。

這一刻,趙元辰感覺自己眼前已經不再是茫茫江水,而是九洲天地。

“讓他們回營,將此戰得失整理成冊。”

“等遠哥戰勝歸來,我們一起去定江衛大營喝酒。”

趙元辰將酒葫蘆遞迴張牛手上,抬頭看向江岸邊的山崖。

此時,所有人都看向山崖方向。

山崖上,三道身影,相對而立。

已經近一個時辰了。

……

沒有等多久,張遠手按雙刀,飄然踏浪而歸。

江岸邊,那些觀戰的武者,還有那些等在不遠處的鎮撫司高手,都是茫然不知所措。

“哼。”一位身形清瘦的老者冷哼一聲,飛身而上,落在山崖上。

數道身影緊隨而至。

“竺明河,為何不動手?”

“你玉陶劍派是不想在青天洲傳承了?”

說話的黑袍中年雙目之中有火焰一般的怒意湧動。

“我,敗了。”竺明河搖搖頭,失落低語。

眾人都是眉頭皺起。

三人站在山崖上絲毫未動,竺明河怎麼會敗?

黑袍中年面色鐵青,轉頭看向一旁的正庭武宗天驕駱洪。

“你呢?”

駱洪握緊雙拳,面上的不甘化為失落,搖搖頭:“我連他三招都沒撐住……”

“我正庭武宗是青天洲頂尖武道宗門,你駱洪又是我宗門天驕,怎麼可能接不住三招——”說話的老者雙目圓瞪。

他話未說完,駱洪身上氣血升騰而起。

一步踏出,駱洪朝著老者當胸一拳擊出。

鐵甲拳,鐵鎖橫江。

老者眉頭緊皺,雙手前壓,化掌為拳,力量仿若山嶽,向著駱洪的雙臂壓去。

這是正庭武宗的戰技功法,一捶定天。

老者的拳才砸下,駱洪原本直拳當胸的姿勢已經變了,左腳前踏,頂膝而上。

分金膝。

“嘭——”

拳與膝相撞,一聲震響,老者往後退一步。

此時,身形半懸的駱洪陡然扭身,右腿甩在退後老者的脖頸處。

“啪。”

老者如爛木樁一般僵直砸倒在地,渾身抽動。

三招。

山崖上,所有人呆呆看著面前的駱洪。

這就是他所說的,張遠以三招擊敗他的招式?

最簡單的鐵甲拳,卻將正庭武宗的傳承戰技破開。

剛才,他們真的動手了?

駱洪伸手摸摸自己的脖頸,面上露出猶豫之色。

“我感覺,我在他面前,被這般砸死了八次。”

“我被他劈死了十五次。”緊握長劍的竺明河目光投向廣陵江上,目中全是恐懼。

“他的刀,太狠……”

山崖上,所有人只覺得渾身發寒。

張遠,是怎麼做到的?

“神魂類的神通,或者是儒道手段。”

山崖上,黑袍老者轉身,目中全是深邃與忌憚。

“賈宇先生才是對的。”

“我們都看輕了張遠。”

此時的張遠,已經面色平靜的回到渡海舟上。

迷神神通與自身武道相合,構造一片神魂幻境,然後在其中將兩位青天洲天驕擊敗。

過程是虛假,勝負是真實。

張遠在比鬥過程中,感悟了自身武道,也幫兩位青天洲的天驕推衍了功法。

三人,皆有所得。

青玉盟的船隊浩蕩前行。

廣陵江兩岸圍觀之人都是滿臉迷茫。

想象之中的激戰沒有。

之前佈置的手段也沒有。

青玉盟一箭不發,破了定江衛的軍演。

張遠紋絲不動,讓兩位青天洲天驕認輸。

船隊,當真是從下三洲來?

“轟——”

船行不到百里,前方天地之間雷霆轟鳴,雲濤激盪。

雍天洲方向,天穹被大道金光完全充斥。

一尊遮天大鼎之影,浮空而動。

三十二尊萬丈巨人以肩扛鼎,步步地動山搖。

“本官兵部尚書張居正,代仙秦帝王,迎九洲鼎迴歸皇城。”

“秦統九洲,山河永固——”

渡海舟上,趙元辰緩緩回頭,看向張遠。

“這才是,玉娘嫂子說的,大勢?”

青玉盟萬舟橫渡,不過是吸引各方目光的大旗。

那真正的三洲大勢,是當年雲洲的九洲大鼎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