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命運無常而精巧(超大章 求月票)(第3頁)
何奧回頭看了她一眼。
列文斯可是能輕易找到永恆舊教信徒的動靜。
“永恆舊教那邊大概率也有密教的間諜,洛克威的‘間諜’身份,恐怕早就被發現了,”
紅髮女子沉思道,“刻意把洛克威留守,然後又調離關鍵地點,是因為要趁機藉助裡側教堂的力量,把洛克威也處決掉。
“永恆密教的人其實很清楚洛克威的戰力,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所以要分化他和永恆舊教的人,不讓他們出現在一起。
“而讓洛克威在關鍵時候去找艾莉絲,能同時遂了他和永恆舊教的意,對於他和永恆舊教都有好處,在利益驅使下,會比其他強行調令讓他更容易接受。
“而選中艾莉絲,也是因為艾莉絲本身和洛克威就相關,讓洛克威去辦更能順理成章。”
隨著紅髮女子順著何奧的思路一條條的分析,何奧也在注視著周圍的黑暗。
所以,其實並沒有什麼偶然,一切都是永恆密教設計好的,只是何奧恰好闖了進來而已。
艾莉絲本身就會更親近‘類似’哥哥的人。
命運無常而精巧。
“這只是我認為的一種最有可能的當前已發生情況的推測,真實情況肯定更復雜”
他的腳步停在黑暗中,看向四周,“並不一定就是真相。”
紅髮女子陷入了沉默,雖然何奧這麼說,但是她漸漸意識到,這推測恐怕才是最接近這次事件的最終真相的。
永恆舊教在溫特市的經營遠不如永恆密教,洛克威或許就是舊教在密教最高層次的間諜了。
這個‘陷阱’唯一的缺點,就是準備時間太少,很多東西有明顯的倉促感,永恆密教的人很顯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這次永恆舊教進攻永恆密教主教堂是一次‘突發事件’,是今天晚上被那隻無形之手操控的席捲整個溫特市的大混戰的延伸。
讓永恆密教的人鋪墊準備的時間更久一點,今晚上進入主教堂的永恆舊教高層恐怕會更多,計劃的瑕疵也就更少。
越往深處想,她就越感覺不寒而慄。
她好像無形之中,捲入了兩大勢力最深處的漩渦中。
而且是兩個攻於算計,一個比一個恐怖的勢力。
不···
她的目光掃過了前方已經停下腳步的何奧的後背,
恐怕是三個大勢力。
因為今晚上的突發情況,永恆密教其實也沒有準備的足夠充分,那位教堂裡最強的B級‘主教’,未必能對永恆舊教的人形成壓倒性優勢。
而現在,他們雙方的戰鬥或許已經結束了。
畢竟永恆舊教的人理論上應該要卡著洛克威回去之前的時間進入核心區域。
之前兩人在遇見洛克威的時候,已經在準備獻祭艾莉絲了,那麼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如果洛克威沒有出意外的話,就該回到核心區域了。
舊教的人就應該離開了,而如果這裡是陷阱,永恆密教的埋伏的人應該也已經動手了。
強者戰鬥也就在極短的時間裡,如果永恆舊教的人足夠強的話,雙方或許都受了不輕的傷。
她注視著那個小少年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少年未必不是卡著這個時間點來這裡的。
依稀間,她彷彿感覺到一個遮天蔽日的陰影從身前那瘦弱的身軀中延伸出來,覆蓋了她的身軀,覆蓋了周圍一切的黑暗。
“怎麼了?咳···”
那少年捂住嘴輕咳一聲,他看了一眼手心咳出來鮮血,然後看向身後的紅髮女子。
血色的紙蝴蝶落在了他的肩頭。
“沒···沒什麼···”
紅髮女子將腦海中的思緒搖散。
“有問題可以告訴我,”
何奧輕輕點頭,然後扭頭看向身前的黑暗,“我們到了。”
咚···咚咚···咚···
何奧在身前的黑暗中敲擊了一下,雖然手敲在黑暗中,卻敲出了彷彿敲擊在木板上的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他再次在不同敲擊了幾下,似乎在確定眼前的‘門’的確定位置。
然後他伸出手去,驟然用力,將那‘黑暗的門扉’推開。
朦朧的光輝緩緩從這無盡的黑暗中撒了出來,灑在了少年的身上,灑在了少年肩上的紙蝴蝶上,也灑在了紅髮女子注視著少年背影的臉頰上。
肩上的蝴蝶向前,沒入光輝中,而何奧也抬起腳步,走進了這朦朧的光輝中。
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身子一滯,作用在他的身上的‘重力’似乎發生了改變,他的身子從‘豎直’變成了‘傾斜’,就要再次掉回黑暗中。
於是他驟然伸出手去,扶住了門框,然後身子向前,完全‘探’出了黑暗。
一道朦朧的光輝落入他的視野中。
緊接著,他看清了自己現在所處的‘門’的模樣。
一個打開的‘棺槨’。
還是滑蓋的。
上次他的營養艙是翻蓋的來著。
他抬起頭,看向前方,在光輝彙集的中心,一個沾滿血跡的圓臺上,一個帶著眼鏡被一根根金色長矛貫穿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地面上,他手心死死握住一個白色的日冕。
而在他的對面,則站著一個梳著高馬尾,穿著鎏金白袍,看起來斯斯文文,臉上掛著溫柔微笑的美麗‘女子’。
何奧的目光稍停,落在‘女子’的喉嚨上。
是個‘先生’。
“你好,”
那白袍男人看著從棺材中走出的何奧,目光微頓,訝異之色一閃而過,然後他微微點頭,致以一個溫柔的微笑,“伊洛小先生。”
僅僅這一個輕輕點頭,那恐怖的壓迫感就幾乎把何奧壓回了棺槨中。
這個人,很強。
“你好。”
何奧身子紋絲不動,從棺槨中跳出,落在了平臺中間,他走到了那個稍有移動的,讓他倍感熟悉的棺槨前,伸出手去,撫摸著棺槨的邊緣,輕輕推開了棺材蓋。
那具有強大阻力的棺材蓋,在他手中宛如輕巧的懸掛門一般被推開,他看了一眼棺中人,伸手蓋上了蓋子,扭頭看向那位美麗的白袍男子,微笑道,
“先生,我要帶我爸爸媽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