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血腥之罪
許梔坐到床榻一側,手中攪動著那碗藥,目不轉睛地凝視他。
來之前,許梔就已經想好了這樣做的後果。
她從放置碗盞的食盒隔間拿出一卷絹帛,溫柔朝他笑了笑,“其實也不算很困難,只是有兩件事需要你的同意。”
張良這才發現食盒上的銀絲壺乃是有名的墨家機關,又稱為陰陽壺。
張良只感到胸腹蔓延了令人不適的灼燒。
比發燒要難受,她到底放了什麼藥?
他看見她展開了第一份黃白色的羊皮,細薄的羊皮上寫著很簡單的東西,呈現著出使任職,這些東西已由御史府的人蓋過一遍章,只缺著主使之押印。
玉雕無琢的容貌,透出紅白。
“陳平隨你一起出使。”
他仰靠在床頭,“荷華,不可這樣,我跟你說過,做事情不可以游塵土梗待之。陳平此人,有詭譎之謀,並不適合你接近。”
但見張良還能分得出力氣來教育她不可做比而不周的小人之行。
她的藥劑量不大,該沒什麼問題。
張良已瞥眼見到了那是兩份帛書。
雖然他不喜歡她與陳平走太近,但如果只是簡單的求他出使帶上陳平又何必如此?
陳平去昌平君府上偷信的事情都能想出來。
嬴荷華本來就不是一板一眼的性格,他是真的擔心她會被陳平給帶壞。
張良費了幾次力氣,也沒法掙脫。秦國廷尉處的刑具頗具韌性,一旦壓合扣上,除非用刀割開,別無他法。更何況,她居然還下了藥,更使他無處發力。
她誠懇地注視他的眼。“子房。我要你帶陳平去魏,是讓他幫你。”
她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魏國多險,你身邊沒有可靠之人。我擔心。”
“為何只能是陳平?”
許梔張口,這既是對陳平與張良的試探,又是對張良的保護。
她想到嬴政那句:這是寡人給張良的最後一次機會。
許梔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終南山一事,你在懷疑我是不是想讓李賢殺了你。”
“良若死,只願死在……”你的手上。
“住口!”
這四個字在他嘴邊,幸好被許梔驚恐地捂了下去。
看見她忽然驚慌失措的模樣,張良疑惑更重。
“魏國之行,事無成回秦。事成。”
他望著她的眼睛,緩言道:“便諸事順心。”
張良不會背叛。
但許梔不敢保證其他人會不會利用他來造成假象,而令秦廷為之不容。
她也怕,這是不是她父王開出的空頭支票。在帝國穩定和張良張家之間做選擇,太好取捨。
“公主到底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