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yz 作品

第二百八十七章 辯論(第2頁)

 “良已違背初入舊部之心,君子二字,從此雲泥。” 

 張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被從自己奉為圭臬的高臺上走了下來? 

 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早在咸陽,嬴政告訴他韓非該如何活著的時候,這一切便開始悄然改變了。 

 “良在秦所見與預想不甚相似。良從未見過那樣齊心協力的君臣,他們上行下效,政令一統,效率之高。這樣的朝堂,絕不可能出現在六國之中的任何一個。” 

 “你覺得嬴政攻下弱國貧國是理所當然?嬴政憑什麼要統治我們?我在秦王宮,看到的不僅僅是它的繁榮。還有它的等級森嚴,它吞噬人心的可怕。嬴政欲將天下執作一個運轉如他心意的機器,但凡有不同於秦的聲音,那麼就是反叛,就要受到攻擊。但這天下一定就只要一個聲音,一個口號嗎?!” 

 張良用一言擊破。 

 “天子東遷奔走之後,百年紛戰,從未安平。現今天下就是無序的典型。嬴政統治的合理性,我不能在此時說明。至少現在,縱觀列國,燕月,你不得不承認,沒有一個君主比得上他。” 

 燕月不能與之再辯。 

 而田光是有備而來。 

 他沉笑:“我欲邀先生與我一同來觀秦之慘敗的好戲,先生本不是自願去到秦國,如今正是得以重返自由之良機。秦國為了攻下魏國,鬧得生靈塗炭。先生難道不見這滿城的慘狀?如今,先生既然能褪去秦袍,又何故握著秦劍?” 

 張良道:“脫去秦袍如何?穿上燕國服飾又當怎樣?不管你手握秦劍燕劍,還是韓劍。這天下之中,真正瞭解民之所需,民心方向所在,才是良該手握之劍該出鞘的地方。如今,不是秦國。” 

 田光這才明白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張良的心從來不在天下任何一國之中,他已經不再是六年前一心復韓的張良了。 

 不知是受何人的引導,他在乎的只是民生之安樂,他把儒家之學又讀到了入世之中。 

 田光見談話已然不起作用。顯也起先與他說,張良無法策反,他還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