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黃葉 作品

第170章 君臣互害(第2頁)

 

    以議論文手法來說,李三才這完全是強行對比。
 

    而“陛下愛子孫,民亦戀妻孥”就更讓人生氣,萬曆覺得自己立不立儲君完全就是自己家事,本來被官員們拿來炒作成爭國本這樣的大事件就已經令人厭煩,而且他都已經準備妥協了,這群官員還是咬住不放。
 

    此句類比更是非常強行,百姓的妻兒受辱和他立誰當儲君又有什麼關係
 

    看到這裡萬曆皇帝已經不想再看,但是他知道李三才的這份奏摺近日在朝中頗有聲量,看看下邊田義的目光,萬曆只能咬著牙繼續看下去。
 

    後面李三才的這種牽強附會的邏輯越發施展,總之就是把一切天下問題的根源全部歸於皇帝派太監收稅。
 

    並且恐嚇皇帝,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百姓必將“家為仇,人為敵,眾心齊倡,而海內應以大潰”。
 

    萬曆皇帝已經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奏摺完全就是按著朝臣們最政治正確的話語來寫的,似乎把皇帝做的所有事情都說成不對這樣才叫勸諫,至於贊同皇帝的話語,那是一句也不會寫,做得好的也得說成是不對才行。
 

    這貨在把皇帝的稅監製度罵了一通之後下一句話直接就讓萬曆破防。
 

    “國家全盛二百三十餘年,已屬陽九,而東征西討以求快意。上之當主心,下之耗國脈”
 

    萬曆三大徵都是“東征西討以求快意”,如果萬曆皇帝能夠用心做事,完全就是四海清平,根本不會有徵伐之事。
 

    平心而論在軍政事務上萬歷皇帝還是用了心的,要不然三大徵也打不出成績。
 

    播州的楊應龍幾個月前被剿滅,萬曆對此頗為高興,正打算在十二月乙未受俘播州,以此好消息為自己這幾年的工作證名,也讓朝臣閉嘴,結果受俘儀式還沒搞,在李三才奏摺裡播州大捷已經成了他“東征西討以求快意”的一場戰爭,不用問,即使一個多月之後授俘了也得不到朝臣什麼誇獎。
 

    萬曆直接就把這奏摺給掀了,大怒說道“豎子敢爾”
 

    他氣的渾身發抖,一旁的田義也是流汗,田義早就知道萬曆會有這反應。
 

    實話實說,李三才這奏摺寫的確實是過分,他罵天罵地都行,但萬曆三大徵確實沒什麼可指摘的地方。
 

    寧夏之役是蒙古部落叛亂,把寧夏鎮都佔了,如果不進行圍剿整個西北邊防將一線潰退,怎麼可能不打
 

    朝鮮之戰若不出兵,怎麼對藩國交代
 

    至於平楊應龍之亂,也是穩定西南必行之事。
 

    萬曆三大徵如果不打,結果就是西北大亂、屬國離心、雲貴擾攘,朝臣們肯定要罵萬曆不作為,但打了他們又說萬曆窮兵黷武。反正沒好話。
 

    萬曆皇帝折窩在那裡鬱悶。
 

    他對於文官們的不信任感早已有之,最早其實是來自於從小受到張居正的管教以及他自己的病。
 

    萬曆二十幾歲時腿腳就不好了,那時張居正剛剛去世,首輔申時行詢問萬曆皇帝身體如何時萬曆還老實回答身體很不好,太醫看了沒用,朕自己查醫書開藥,國事只能多擔待諸位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