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危素 作品

第288章 “狗也是因人而異的…”

傍晚,太陽即將西下的時候,婁宗義終於回來了,頂著天邊的霞光,透過窗子看向屋內。

 電視機下的矮櫃前,正席地橫著兩個小孩兒,手裡還抱著幾袋零食,顯然是玩累了,正睡著呢。

 婁宗義見狀摘下帽子,有些不忍地靠在窗邊站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兒,也不知道這話究竟該不該說。

 都是一個鎮子的,即便是有意隱瞞,這事兒遲早也要傳出來,可孩子畢竟還小,才剛上初一,這個年紀,正是對那些閒言碎語敏感的時候,若是一個不慎…

 他想著,伸手抹了把臉,露在外邊兒的胳膊忽然被人拍了拍。

 婁宗義一驚,猛地扭過頭,是杜象初醒了,正扒著窗戶上的鐵柵欄,頂著一雙圓眼睛定定地看他。

 “婁伯伯。”他道,“結束了嗎?我爸爸沒事兒吧?”

 婁宗義本能的想說“沒事兒”,可話到嘴邊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像根刺兒似的卡在喉嚨裡。

 這要只是傷了倒還好說,孩子總歸是要上學的,騙一騙,瞞一瞞,傷養好了自然也就沒事兒了。

 可這人都死了,又該怎麼瞞呢?

 見他半天不說話,杜象初抿起唇,又伸手扒了扒他,“婁伯伯?”

 “啊?”婁宗義猛地回過神兒,“嗷!你爸!你爸他…他……”

 “他是死了嗎?”杜象初忽然道。

 婁宗義聞言詫異地回過頭,“你怎麼會這樣想?”

 隨後又是一愣,糾結了老半天,苦惱地撓了撓頭,終究還是嚴肅了神色,平和道,“是,他死了。”

 杜象初垂下眼,扣著窗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晌兒才抬起來,“我能去看看他嗎?”他問。

 “這…”婁宗義有些猶豫,雖說是他爸,可直接把屍體擺到人兒跟前兒,這衝擊貌似有些大吧?

 杜象初像是看出他所想,踮起腳,衝著婁宗義,“他說過的,他早晚會死。”

 婁宗義思索再三,還是帶著人去了,只是面對杜象初一路上的沉默寡言,既是詫異又是擔心。

 詫異自然是對他的態度感到詫異,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兒,本來就沒媽,現在爸爸也死了,說是天塌下來都不為過,可他居然能夠這麼平靜,連滴眼淚都沒掉。

 可正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擔心。

 都說懂事兒的孩子都早熟,跟他家九日比起來,兩個人分明一邊兒大,可他家九日卻還是喜歡拿鞭炮炸屎的年紀,不像小初。

 他就怕這孩子總是把情緒憋在心裡,時間長了,早晚得憋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