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祭大成先師(第2頁)
朱祁鎮也知道,薛瑄聲望很隆,弟子遍佈河北,山西,河南,陝西,是不能輕易動的人。也就當沒有聽見。
朱祁鎮走了之後。
吳與弼對薛瑄說道:“先生又是何必?”
吳與弼與薛瑄這一段時間來往雖然不多,但是也知道這位老先生在品格上端莊方正,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卻也是知道,不是那種一點世俗都不通的人。
如果薛瑄真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通的人,怎麼可能做到六部侍郎。放在現代也最少是部級幹部。
所以,薛瑄這一番言論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意為之。
薛瑄對吳與弼說道:“陛下的用意,你還不清楚嗎?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吳與弼一時間有些慚愧。
朱祁鎮的用意,真正的聰明人都看出來了。
看似一場光明正大的辟雍之會,但是實際上,這辟雍堂之中的言辭交鋒,真能改變什麼嗎?
真正聰明的人,都知道不可能的。
吳與弼是明白這一點,他才不衝在最前面,他要看看皇帝的本意到底是什麼,然後再想辦法改變皇帝的意思。
這就是所謂的以柔克剛。
臣子對付皇帝意志最好的辦法,絕對不是與皇帝硬頂。
只是薛瑄的意思,卻是固執的很,他明知道這一次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卻依舊準備一頭撞上去,言語之間,而今死諫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與皇帝言語之間,才有這麼多不客氣。頗有夫子,“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
薛瑄說過之後,大袖一甩就大步向辟雍堂而去了。
吳與弼嘆息一聲,說道:“薛公之道,吾不如也。”
陳獻章在身側說道:“夫子,卻非如此。薛公是太固執了。弟子也以為,理學太過偏向禪釋,不如漢學樸實,在治國之道上,少有建樹,否則陛下也不會茫然無所從,才有今日之會,如果薛公有大發明,可以補宋學之失,也就罷了,反而拘泥於理學之道,卻是有些過了,尚書之偽,幾乎可以斷定了。他還是咬著不鬆口,實在是-------”
吳與弼說道:“住口,這是你能說的。”
陳獻章只能老老實實閉嘴。
吳與弼倒不是對陳獻章說的有什麼意見。吳與弼教授學生,從來是以身作則,身體力行。所以口言少,而實事多。而吳與弼的學問雖然繼承理學一脈,更多是自己自悟的,所以他並不拘泥於理學。也沒有拘束弟子。
所以吳與弼的弟子們,傑出的幾個都自立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