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陌生的洪澤,熟悉的宗門(第2頁)
面容堅毅的中年人,渾身黑白色的勁裝短打,身材只能算是健壯有力,並沒有顯得特別誇張。
但他雙掌攥著那妖魔的皮肉,將其數十丈的身軀橫舉於頭頂,巨大的體型差距下,宛如扛了一座山在身上!
更是在不傷及妖魔的情況下,僅靠著兩隻肉掌,便讓其掙扎不得,只能亂吼亂叫。
“我等恭迎道子回宗!”
以楊運恆為首,眾多搬山宗修士齊齊俯身行禮,皆是一副心悅誠服的神情。
但凡仙宗,無論是哪家,長老和道子之間都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那就是合道寶地之爭。
能讓體量如此龐大的搬山宗,下至親傳,上至大長老,都流露出如此尊重,基本上只有一個理由。
那就是這位搬山宗道子能打,而且是很能打!
“感覺怎麼樣?”
白巫收回眸光,很自覺的把自己給抽了出來,朝著旁邊兩位道子看去。
魏元洲沉吟了一瞬,然後搖了搖頭。
很坦然的承認了自己不如對方。
這沒什麼好丟人的,凌雲宗弟子連搬山宗的一半都不到,同樣是生死搏殺出來的道子,對方所需的實力肯定更強。
蘇紅袖則根本懶得回答。
如果換做以前,這位搬山宗道子或許還能挑動她的戰意,但現在她的心思都在鑽研沈儀上面。
和沈宗主比起來,這位搬山宗道子的實力或許更高,但都寫在了臉上,讓人一眼就能看穿,實在是很沒意思。
至於勝負……那得打了才知道。
生死交手充滿了變數,哪裡是一眼就能推斷出結果的。
相較之下,她倒是對沈儀的變化更有興趣。
在那頭妖魔出現的剎那。
沈宗主明顯連慵懶都少了幾分,旁人的視線都在搬山宗道子身上,唯有他的視線一直勾在那頭黑毛獅子的身上。
“真這麼有趣嗎?”
蘇紅袖在心裡沉吟了一瞬,自己雖已殺性重著稱,但也知道殺戮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她本身並不享受這個過程。
但沈宗主好像不同……他可以無視柯老七宮殿裡的財帛,看上去單純就是想把那柄槍捅進妖魔的脖子,而且樂此不疲。
屬實是讓人有些不好評價。
“呼。”
沈儀調整了一下呼吸,以他豐富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這頭獅子的不凡之處,頗有靈性。
若是能找到其族群,聚全族之力供養一妖,說不定第三城就有了打開的希望。
不過這妖魔顯然是搬山宗的收穫,而且僅有一頭而已,倒不至於讓沈儀太過激動……之後有機會可以去跟那道子問問。
“這段時日幸苦諸位了,都去歇著吧。”閻崇嶂朝著旁邊人點點頭,抓著那頭獅子,縱身躍至待客高樓附近,震得整座山峰都是晃了晃。
他朝著楊運恆看了一眼。
這位大長老頓時介紹道:“這幾位是南洪凌雲宗,天劍宗和清月宗的道子,還有這位年輕才俊,乃是和幾位道子一同過來的。”
聞言,閻崇嶂將那巨獅反手按在了地上,好似砸下了一座小山。
這才朝著幾人拱手,略帶歉意道:“抱歉,崇嶂這段時日頗為繁忙,讓諸位道友久等了,待我處理好手中之事,立刻設宴陪幾位小酌幾杯。”
“道友客氣。”魏元洲略微抬掌,示意對方先辦事情。
全然沒有提過先前與搬山宗之間的衝突,很明顯,無論其他長老的心思如何,這位搬山宗道子是真的在忙,而且眼中的疲憊也並非作假。
能代表一個宗門態度的唯有宗主和道子,其他人不管做出什麼舉動,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那就勞煩幾位再多等一會兒了。”
閻崇嶂也不在墨跡,稍稍整理了一下神情間的疲態,隨即從懷裡取出了一封金冊。
下一刻,他緩緩將其展開。
其間有靈光匯聚,徑直朝著天際湧去,明顯是在通傳著什麼。
蘇紅袖幾位道子好奇的看了過去,一尊道子在自家宗門裡找人,可不需要用什麼金冊。
隔著宗門寶地呼喚外界修士?這般手段,在南洪倒是少見。
魏元洲同樣有些疑惑,堂堂搬山宗道子,如今顯露出來的姿態,竟是隱隱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覺。
對方到底是誰?
按理來說,沈儀乃是場間見識最少的人,而且對妖魔以外的東西,也不是很感興趣。
但此刻,他卻是認真朝天際看去,清澈眸光漸漸閃爍起來。
在那金冊靈光消散的瞬間。
漫天雲霧上忽然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然後一縷縷的編織起來。
最後化作了一幅橫跨天地,栩栩如生的江山圖。
在那圖中大殿的中間,有金絲蒲團,蒲團之上端坐著一道辨不清面容的靈光身影。
他坐在江山內,卻又好似不在五行中。
周遭的一切,無論販夫走卒,達官顯貴,還是大肚的和尚,清瘦的道人,雖同樣活靈活現,卻始終和他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這是?”
哪怕是見識最廣的魏元洲,此刻也是有些驚愕。
閻崇嶂盯著天幕,輕聲解釋了一句:“無量……道皇宮。”
“仙法?”白巫雖修為不出眾,但畢竟是個道子,一眼就能看出這不是純粹的道宮,那修士應該不在此地,而是用了某種手段,將道宮的部分具現在了搬山宗內。
提到那兩個字,他嗓音都略顫了一下。
“那到不至於。”閻崇嶂無奈一笑,接著道:“還沒到那個程度,這是他們領悟的道法,介於靈法和仙法之間吧。”
說到這裡,他突然收聲。
因為蒲團中的那道靈光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眸,將目光投了下來。
“這是貴宗需要的東西。”閻崇嶂不卑不亢的指向旁邊的黑毛巨獅。
在無量道皇宮出現的剎那,這頭先前還咆哮不止的妖魔,突然伏在地上,渾身輕顫起來。
它早就聽聞了無量道皇宗在蒐羅各種靈禽異獸的事情,這手筆甚至囊括了大半個洪澤,僅有南洪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