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輕 作品

第199章 幻如夢立身為根本(第2頁)

 

“勝厚是酒鋪掌櫃,讓他取。”

 

“他狗肚子裡沒有二兩墨,哪取得來好名,要不請你那位神仙朋友取一個?”

 

“算了,不麻煩別人,玉液一壺半盞消萬憂,就叫玉液酒。”

 

徐源長隨口取一個後世頗為大眾的酒名。

 

大柱和狗娃連聲叫好。

 

他們覺著很仙氣,很與眾不同。

 

隨後的日子,徐源長每天有兩個時辰寫寫畫畫,研究思索幻的包容,經常將寇老先生寫的那張墨寶拿出來觀摩,另外要花一個時辰,觀想請神臺上的本命“幻”字。

 

有一天他突發奇想,將幻字寫得極大,在中間的空處畫出樹木簡單形狀。

 

從此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每一個幻字內裡都要添加不同的東西,比如火,扭曲燃燒的火,重疊的火,波浪火海等等。

 

浪費的紙張墨水不知多少。

 

獨創許多堪比符文複雜古怪的幻字。

 

秋天時候,徐源長帶著柳纖風、曾山郎和三條腿的元寶遠行。

 

或乘坐馬車,或步行丈量。

 

遠行千里路,勝讀千卷書。

 

教導曾山郎見識不同地方風土人情,開闊心胸見聞,每到一處凡俗名勝古蹟,便停留數日,遊山玩水,聽風賞秋,探幽尋微,享受特色美食。

 

徐源長已經不落墨紙上書寫幻字。

 

每天有兩個時辰,用神識構想描摹他獨創的幻字。

 

“以意為先,不拘一格”。

 

他看的是風景,經常走神,站在高處風吹袍服飄飄成為別樣的風景。

 

最遠涉足浮山郡北邊,繞一圈回來,已是初冬時節。

 

大張旗鼓嘗試各種法子尋求破境的徐源長,仍然行走在破境途中,不知何時能登樓。

 

柳纖風回來不過幾日,突有所悟,閉關紅柳閨院不出。

 

自此元寶天天趴在附近的岩石洞窟,護法守著不怎麼挪窩。

 

徐源長猜測散佈鄉野的紅柳樹,有鄉民用香火供奉,細水長流幫柳纖風積攢到足夠的能量,給不怎麼專心修煉的柳纖風提供了助力。

 

他對此樂見其成,百林谷將要走出第一個三重樓。

 

進入九幻宮請教過兩位老前輩,他們皆不擅長醫師技藝,治不了元寶的斷肢。

 

他進城連續接幾場任務,雖然比較繁瑣耗時間,所獲頗豐,忙到年底才清閒下來。

 

令他欣喜的是曾山郎經過近一年的修行,終於找到氣感,

 

他重新幫曾山郎做了詳細的修煉時間規劃,教曾山郎修行學字看書之餘,練習簡單的鎮宅符,他像帶徒弟一樣盡心盡力,但是目前不收徒弟。

 

臘月二十五日,百林谷來了一位許久未見的熟人。

 

安慈玉一身素雅白衣,淺笑如昔,容顏更勝往日,整個人似流淌著無形的光華,那是新晉三重樓還不能完全收斂的元氣,與山門處迎接的徐源長相對見禮。

 

“恭喜道友以符入道,榮登三重樓。”

 

“感謝徐道友當年一語驚醒夢中人,方有我今日成就。”

 

“客氣了,是道友慧緣深厚,自己破困走出來。”

 

徐源長伸手請安慈玉飛去半山樹亭,以茶待客,聊天述舊,他一直堅信朋友多了路好走,結交的皆是有某方面相投的同道。

 

安慈玉感慨不已,道:“多年困頓銜玉園方寸之地,天天面對買賣繁雜,消磨時日心氣,僅僅是因為我不願遵從家族某些人的意願,出嫁別的家族,替他們爭取資源利益,可笑我當年還想替家族招攬人才,將功補過。”

 

徐源長笑著道:“你現今揚眉吐氣,那些人是不是換一副面孔阿諛奉承?”

 

“是啊,當年貶踩我最甚的長輩和平輩,似乎忘記對我的落井下石,爭相折腰巴結,而當家老祖不知聽了誰的說法,開導我要有三重樓高的格局,說甚麼親情血脈,打斷骨頭連著筋,所以我跑出來散散心,不想見那些人的醜惡嘴臉。”

 

安慈玉嘴角掛一絲譏誚,發洩一番憋屈心情。

 

日復一日,她早已將看透世情的清冷滲進骨子裡,難得如今日喜怒形如色。

 

徐源長舉盞請茶,待對面神色恢復平靜,道:“家族是助力,也是束縛,你今後有甚麼打算?三重樓修士所需的資源,可不容易獲取,不說別的,光是定製能夠得心應手的法寶,憑自己努力攢積,不知要花費多少年頭。”

 

安慈玉瞥一眼如木頭不解風情的道士,道:“我不想回家族,一則下不了狠心整治收拾那些人,再則不想和家族牽扯過深,欠多了離不開,就這樣最好,我先在大寧境內走走,四處轉一轉,今後再尋一家遠離清平郡的宗門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