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輕 作品

第225章 做善事須有始有終

由管家和一名護院陪同,徐源長走馬觀花將四進大宅院轉了一遍。

 

熊財主年過花甲,精力不濟,便在中庭堂屋坐等。

 

整座宅院空蕩蕩的顯得清冷,散發出陳舊氣息,聽了管家的簡略解釋,才知道近些年冬天,熊財主打發子孫家眷去別院另住,不受滋擾折騰。

 

祖宅由熊財主帶著管家、三名膽子大的護院鎮守,和五名下人打理。

 

報酬給得豐厚,除了擔驚受怕,沒有出過紕漏。

 

祖宅不宜荒廢,要有人住著聚氣。

 

徐源長停步後院,收集了些許陰氣,讓護院拿來香燭錢紙。

 

他已經探查清楚,宅院無形氣場沒有出現破損漏洞,外邪闖不進來,分明是家鬼鬧宅,不過奇怪的是他也沒找到家鬼潛匿之地。

 

曾山郎手腳利索將小香爐和小三牲擺放後院地上,點燃白燭插入香爐。

 

徐源長接過四根香,隨手一晃點燃,捧香對空默唸咒語。

 

他以陰氣為引,用的是“召鬼咒”。

 

若是召不來做祟的鬧宅鬼,他便施展“索鬼咒”,將村子內外搜尋一遍,再不濟便請當地鬼差出面收拾滯留不去的陰鬼,他現今有的是手段對付陽世間鬼物。

 

夜空漆黑,狂風肆虐。

 

管家和提著燈籠的護院注意到徐道長憑空點燃香火。

 

他們見識過其他法師施展這門本事,也就不覺奇怪,但是那四縷香霧筆直升空,絲毫不受冷颼颼迴風影響,看得他們暗自稱奇。

 

三年下來,看多了法師、道士們做法的五花八門手段,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

 

突然,護院聲音打顫,小聲叫道:“來來了!”

 

管家也察覺到古怪的陰森,忙順著護院的目光往西北院牆方向看去,腦子一嗡,他看到一個穿著紅衣喜服的模糊身影,從黑暗中緩緩飄來。

 

後院各處閣樓門窗上貼著的新舊不一黃符,呼啦啦飛舞揚起。

 

渾身炸起的驚悚,話都說不完整了。

 

“鬼鬼”

 

這回真見著鬧騰家宅的鬼。

 

太嚇人了。

 

徐源長打量著肩頭趴著一團黑氣的紅衣女鬼,心底嘆了口氣,是一對罕見的子母鬼。

 

紅衣女鬼飄近前來,跪下磕頭,嗚嗚咽咽的哭泣。

 

女鬼肩頭的黑氣化作一個嬰兒,只有一個模糊不成形的頭顱,黑洞洞的眼眶冒著微弱幽火,鬼嬰趴在女鬼身上,跟著發出傷心啼哭聲,很是瘮人。

 

管家渾身哆嗦,也終於認出紅衣女鬼,驚叫道:“五少奶奶是你”

 

沒想到鬧得祖宅不寧的鬼,竟然是過世好些年的自家人。

 

柳纖風隱身空中,繞著女鬼轉悠打量,她已經將整個後院困住,修為低弱的女鬼和怨氣縈繞的鬼嬰,輕易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紅衣女鬼似乎察覺到空中的異常和危險,將嬰兒藏進體內,只管磕頭和哭泣。

 

徐源長猜到又是豪門府邸的齷齪事,他出手賺的是功德,最不願管別人家閒事,他又不是判官。

 

將滯留人間的鬼物超度去幽冥,乾淨利落,符合道家做派。

 

紅衣女鬼似乎認定了能召她前來的道士,嗚嗚咽咽一個勁磕頭。

 

“何管家,你去將熊東家請來,這位有事情要說,否則它不肯安心離去。”

 

徐源長狠不下心用物理法超度懇求的女鬼,還有一個沒成形的鬼嬰啊。

 

怨氣凝結而成的鬼嬰,沒見天日,難入輪迴。

 

難怪鄉下法師、道士,來驅逐過一次鬼之後便不再來了,因為他們找不到本事不小的鬼嬰,不想壞了名聲。

 

羅道士那樣懂些拳腳的江湖騙子除外。

 

何管家轉身跑得飛快。

 

護院不敢看向磕頭的恐怖女鬼,生怕魂魄被女鬼惦記。

 

那悽悽慘慘哭泣聲聽得他聽渾身發毛,晚上肯定會做噩夢,豐厚月俸不好掙啊。

 

熊財主在管家和另外兩個護院的攙扶護送下,一路小跑進後院,看著跪地不動的模糊紅衣女鬼,試探叫道:“方慧娘?”

 

紅衣女鬼飄身而起,她修為不夠,說的鬼話普通凡人聽不懂。

 

柳纖風猜到其中大有隱情,她生出惻隱之心,與女鬼傳音幾句,紅衣女鬼忙側身行福禮感謝,柳纖風分出一絲能量讓女鬼能夠開口說人話,以前她為胡三孃的鬼魂主持過公道,做這些輕車熟路。

 

“老爺,我就問你一句,我不是熊家的鬼,為甚能進出熊家祖宅來去自如?貼滿院牆的法符,地上撒再多五穀香灰,能阻擋外邪,能擋我分毫?”

 

紅衣女鬼滿懷恨意質問。

 

熊財主甩開攙扶的管家,重重一頓手中柺杖,怒目喝道:“新婚才三月,伱便剋死我么兒,與妯娌不和睦,鬧得後宅不寧,還有臉與老夫爭論生是熊家人死是熊家鬼?即便將祖宅荒廢,老夫也不許你成熊家鬼。”

 

面對做祟三年之久的鬧宅鬼,熊財主態度強硬。

 

紅衣女鬼哬哬慘笑如哭,叫道:“她們誹我欺我辱我賤我,告我刁狀,老爺你偏聽偏信,我鬱郁氣結,病困而終,死後幾年才得知,相公當年途經十公鋪外的林子,遭遇一頭大蟲,死於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