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也說夢話 作品

九戒

阿骨眼前一黑,仿若墜入無盡的混沌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黑暗才漸漸褪去,光亮重現。待她看清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心中滿是疑惑與忐忑。

 她趕忙站穩身子,左右一瞧,身邊站著的正是那個平日裡冷冰冰的大姐姐,還有那大冬天袒露著一片胸毛的大公牛——狐虯,那狐虯的肩膀上,還插著師父的長槍呢,也不知師父此刻身在何處。

 她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地方,只見一間簡簡單單的草屋立在那兒,旁邊是一塊不大的菜地,種著些尋常的蔬菜,再遠些有一口古井,整個場景就如同世間最普通不過的農舍一般,透著一股質樸的氣息。

 不遠處,一個圓圓滾滾的光頭正站在爐子旁燒水,那模樣普普通通,看著就像個尋常的鄉下老頭兒。

 “師父!”阿骨緩過神來,怯生生地開口問道,“老爺爺,你看見我師父了嗎?”

 阿骨沒有修為,自是感受不到這看似普通之地的異樣,可她身邊的大祭司和狐虯二人,卻渾身精神緊繃,如臨大敵一般。在這小小的空間裡,他們竟好似身處萬丈深淵之畔,那股子壓抑感讓人心頭沉甸甸的。

 而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爺子,只是靜靜地站在爐子旁,卻彷彿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覺得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雖未挪動分毫,卻又好似無處不在,那無形的威壓,讓大祭司和狐虯大氣都不敢出。

 “哦嚯嚯,你師父啊,灑……爺爺讓人去找了,很快就回來了!喝水嗎?”九戒笑眯著眼,倒了一杯水,遞向阿骨,那動作自然又隨意,就像個熱心腸的鄰家老爺爺。

 “哦,謝謝老爺爺!”阿骨沒想太多,伸手接過杯子,呲溜一口,頓時,一股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好喝!”她忍不住讚道,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

 “怎麼樣,你們兩個,要來一杯?”九戒又看向大祭司和狐虯,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多謝老爺子!”大祭司先是愣了愣,隨後回過神來,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便趕忙道了聲謝,上前接過杯子。

 “呃,呵呵呵呵……”狐虯心裡直犯嘀咕,覺得這場景實在是太過怪異,可又不敢惹了這老爺子,只能老老實實接過熱水,那表情別提多糾結了。

 接著,兩大一小就這麼排排坐了下來,一個個吸溜吸溜地喝著水,那畫面,說不出的奇特。

 ……

 “小姑娘!”過了半晌,九戒喊了一聲,聲音溫和。

 大祭司下意識地抬頭,隨即反應過來,哦,不是喊自己呢。

 阿骨也抬起頭,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臉懵懂地問道:“老爺爺,您是在叫我嗎!”

 九戒眼睛笑得更眯了,像個彌勒佛似的,對著阿骨招了招手,“對,來一下!”

 阿骨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大祭司,師父把自己交給這個姐姐了,那可以聽她的呀。見大祭司微微點頭,阿骨哦了一聲,這才小心翼翼地朝著九戒走過去,每一步都邁得輕輕的,彷彿生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運轉一下你剛學會的東西讓我看看!”九戒也不囉嗦,直接將手指搭在阿骨的脈門上,在他看來,跟個孩子沒必要兜圈子,直來直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