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風見
小橋護著流水,籬笆嬌慣青草,羊兒在山腰,惹的鳥兒叫。
河邊上還有薄薄的一層冰,或許是見它透亮,小河流水一遍一遍的擦,越擦越透亮,擦到太陽暖的時候,嘿,沒了。
葉無坷坐在馬紮上用毛刷給那隻小狼洗澡,小狼來回甩的葉無坷渾身都是水點。
都說狼難馴,那是肉給的少。
洗乾淨的小狼就在葉無坷身邊轉,毛髮閃著銀亮,二奎就坐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看著葉無坷和小狼傻笑。
“妹夫妹夫。”
“怎麼了二奎哥?”
“昨天前院大妹說看你養的小狼和狗兒也沒什麼區別,她就問我若到了山裡怎麼分辨狼和狗?”
葉無坷道:“用手指摸一下它鼻子,鼻子是溼的那就是狗,手指沒了那就是狼。”
二奎楞了一下,然後又傻笑起來。
大奎挑著個擔子從村外回來,一見到大奎,二奎就立刻在土坡上盤膝坐好,一隻手摸著自己頭頂,一隻手指著大奎:“孽畜!”
大奎彎腰撿了一塊土坷垃朝著二奎砸過去,葉無坷也撿了一塊隨手一甩就把大奎的土坷垃在半空攔截。
二奎嘿嘿笑:“啐啐,真準。”
兩個土坷垃在他臉前邊撞碎,土濺了他一臉。
大奎喊:“滾下來,給吳奶家裡挑水去。”
二奎從高坡上出溜下來,大奎抬手要敲他腦殼,二奎連忙彎腰,大奎一腳踹在二奎屁股上,二奎就來了個飛撲。
還沒落地被人一把扶住,二奎一抬頭見是妹夫的師父,他立刻笑起來,咧著個嘴打招呼:“驢叔。”
苗新秀一鬆手二奎就趴地上了,等起身的時候苗新秀抬手就給二奎腦殼上來了一下。
苗先生在無事村已經住了一陣子,因為看起來像是不苟言笑,所以大奎娘說他是個驢臉,二奎就喊人家是驢叔。
大奎傻笑著給苗先生道歉,又一腳踹在二奎屁股上,才起身的二奎又飛出去了。
大奎還笑:“苗先生,再見。”
二奎趴在地上回頭笑:“驢叔再見。”
苗新秀彎腰撿石頭,二奎手腳並用的跑了,小狼一見人彎腰,也撒丫子跑了。
得益於二奎言傳身教,有人彎腰撿石頭你就跑,二奎教的好,小狼學的好,就是跑起來的樣子,也像是撅著屁股跑的二奎。
“師父。”
葉無坷伸手把師父拎著的東西接過來,自然而然。
苗新秀道:“有話和你說,跟我來。”
葉無坷跟上苗新秀,到了住處葉無坷就先去給師父泡了一壺茶。
苗新秀看了看象棋棋盤:“陪我下兩盤,邊下邊說。”
葉無坷隨即在對面坐下,把兩人的棋子都擺好後問道:“師父今天出村,是遇到什麼事了?”
苗新秀點了點頭:“去了一趟鎮裡,答應過那些老街坊時不時回去看看......”
他走了一步棋後繼續說道:“新來的鄉丞和我說,從長安來了人,御史右臺的一位行使,前日到縣衙把他喊去了,問你來著。”
葉無坷點了點頭:“算計著也該來人了。”
苗新秀問:“你若不想見就進山幾天,我來應付。”
葉無坷道:“總是要見的,今日躲了明日還會有人來,除非風浪過去,可他們又想拿我當風吹浪用。”
苗新秀道:“那就見,沒什麼可擔心的。”
葉無坷往前推了一步棋:“將軍。”
苗新秀微微一愣,然後嘆道:“終究是老了,不中用了,下棋都下不過後生了。”
葉無坷一邊重新收拾棋局一邊安慰道:“人都說下棋的事越老越妖,越老越高,師父你下不過我不是你不中用了,你就是純臭棋簍子,跟你老不老沒半根雞毛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