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就該是我
三天後,白鹿關。
還是那家茶樓,還是一樣的位置,還是一樣的點心和花茶。
易容之後的束休看起來真的像個胡人。
帶著氈帽,臉上粘著絡腮鬍,穿著一身西域服飾,翹著腿坐在椅子上東張西望。
片刻之後,徐勝己在他對面坐下來。
“也不知道給我把茶倒好。”
徐勝己看了束休一眼,皺眉:“你這一身.....真他媽的醜。”
束休看了他一眼:“我偶爾醜,你一直那麼討厭。”
徐勝己微笑,他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看束休的茶杯也是空的,他也不給束休倒。
“你要去蜀中了?”
束休問。
徐勝己道:“嗯,是要去。”
束休又問:“你這次離開長安已得溫貴妃謀逆證據,為何不直接把事情解決了?”
徐勝己道:“這不該是你能問出來的蠢話。”
束休就那麼看著他。
徐勝己像是拗不過小孩子的執拗似的解釋道:“這算什麼證據?從始至終沒有見過她,從始至終也沒法證明聚賢閣是溫家的。”
他看著束休反問:“你在逍遙城逼死溫暖的時候也算有證據了,為何你不直接擒了她?”
束休道:“你最擅詭辯,你我的情況是一樣的?當時我不現身,溫暖就會假死脫身,就算我找機會讓葉無坷抓了她,溫暖想死還是誰也攔不住。”
“她身上不止有一種自殺的手段,每一樣都解不了,就算當時在場的是你,你能阻止她死?”
徐勝己嗯了一聲:“你我情況確實不同,我就是看不慣你質疑我。”
他說:“我離開長安之前有人找到我,跟我說了是溫貴妃準備請我到白鹿關接手聚賢閣。”
“我當時的打算與你想抓溫暖一樣,就是抓了找我的人直接坐實溫貴妃試圖謀逆的證據。”
“可是那個人問我答應不答應之後就直接用毒自殺了,沒給我任何機會抓活的。”
他微微搖頭:“這些人,就好像從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束休道:“他們想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也沒法當回事,必然有被溫貴妃威脅的理由。”
他往前壓了壓身子:“你想坐實的證據根本就不是溫貴妃謀逆不謀逆,而是你不想冤枉二皇子,你要的是關於二皇子的確鑿證據。”
徐勝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有回答。
可沒有回答,就是回答。
良久之後,徐勝己才語氣平緩的說道:“我沒有溫貴妃謀逆的確鑿證據,除非是坐實了溫家謀逆的證據。”
“這種事牽扯這麼大,豈是我一句話就能證實的,朝中文武,不敢讓這樣的事被坐實比盼著這事被坐實的人多的多。”
“溫暖已經死了,現在她的侍女田甄接管著聚賢閣,可她所知有限,這種層面的人,逼迫她甚至以死亡來威脅她,都不如馴服她讓她幫你去找到更多的答案。”
“到現在為止,聚賢閣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溫家是要謀逆,他們知道的,僅僅是聚賢閣以出賣情報牟利。”
“溫暖死了,田甄說什麼都死無對證,所有已知的證據最多證明的就是聚賢閣通敵,不能把整個溫家都牽扯進來。”
“溫暖之前的佈局如同竹節一樣,這一節只知道這一節的事,在竹節處斷開,沒人能威脅到溫家。”
徐勝己看向窗外:“有些時候我都會恨你,為什麼你能讓溫暖死在你面前?”
束休倒了杯茶,沒有回應徐勝己的話。
“還有。”
徐勝己道:“你這偽善假慈悲的心腸,什麼時候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