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〇六章 祖神鬥法法神冕,術狗大餐餐天眼
“砰砰!”
星光長袍顛扣,綴蘇冠冕崩珠。
滔天魔氣從祟陰染茗身上逸裂而出,將空間都氤得扭曲,本就有著陰沉面色的祂,被襯得不再出塵、不再聖潔。
就如是羊皮一撕,狼性暴露。
當下藉助裂魔斧之力,汲取無盡魔氣,化身為“魔·祟陰染茗”後,連星河神庭都認不出其主來。
“咔咔咔——”
魔性一露,周遭星河神庭,再也承受不住此般極限催發之力,空中樓閣開始坍塌。
黑洞沉沉往下墜去。
失去黑洞填充的“空間”,完全失了“空間”本身的概念,化為一灘不知是氣是液的蜷曲混沌。
星光啪啪碎作齏粉。
那本閃耀於此間神庭的美麗星河,在一霎從天堂墮入地獄,迴歸猙獰的“空無”本相,似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之人,癲笑著把五臟六腑剖諸示人。
美好盡吞沒!
各般皆不餘!
黑洞、星光,乃至神庭……
一切有如鏡花水月,在除去繁華粉飾之後,褪成一張密佈獠牙、不知其源的巨獸惡口。
寰宇中探出來的三十六神刑柱,原也非有著古老壁畫的沉肅之柱,竟歸成了一隻只參天握去的黑紫色的觸手。
“滴答、滴答……”
清脆響聲,不知何時已在底層背景音中生起。
在這般醜陋環境之下被注意到時,非但難解心驚,更添幾分悚然。
環顧四下,但見一滴滴帶著腐蝕力量的黑紫色液體,從那觸手和惡口中滴入無名……
它們溶蝕混沌,腐化道則。
而當連世界之本源,無相之法則都被腐蝕時,又有一股腥臭、嘔魂、令人情慾都要紛亂的噁心氣味,直侵靈意,禍禍人思。
“嘶啊啊啊——”
徐小受突然腦袋狂甩,失控得亂叫起來。
他的“精神覺醒”瞬間觸發,他的意識已然回覆冷靜。
可他的身體,在如是聲色味意侵襲之下,機能完全紊亂,只剩大叫。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麼,就是捂著腦袋想叫。
“呀啊啊啊——”
道穹蒼更是瘋狂,以頭搶臀,膝打肋背,整個人完全扭曲摺疊,像一顆皮球般亂滾亂甩亂對摺,毫無美感可言。
“嗚嗚嗚……”
“嘶嘶嘶……”
苦痛魂音蕩現。
三十六神刑柱……不,觸手之上,一塊塊接近被抽乾了力量的靈魂體上,突然就能發出來聲音。
作為被廢棄者,它們不需再維持神庭的力量,被神諭敕令隨意飛出,在以“胡亂”的方式進行排列組合。
若有神智清醒者看去,依稀可辨出桑老的半張魂臉插進了水鬼的肱骨之中,岑喬夫的魂手死死捅進了月宮離的咽喉……
手長在屁股上。
腳趾頭一字排開,重新定義眉毛。
手毛、腳毛、頭毛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毛的毛,瞎幾把亂湊,疊在一起就從不知是哪個大冤種的魂嘴之間長了出來。
“禁·亂序惡口。”
“禁·不弘之觸。”
“禁·惡墮原界!”
當祟陰邪神高舉裂魔斧,放縱魔性入侵染茗道嬰之時。
這個世界,徹底癲了!
“我,看到了什麼……”
意念藉借感應目睹此景,徐小受感覺自己純潔的心靈遭受到了嚴重汙染。
他無法想象,祟陰邪神到底是見過、經歷過什麼,才能架構得出這般確實該稱為“惡墮”的世界來。
藝術嗎?
若以亂為美,以醜為善,以片面定義完全,以相對重寫絕對……
徐小受覺著,祟陰邪神,那可太藝術了!
他看見、他理解、他肯定“祟陰式藝術”,可這不代表他就能打從心底完全接受這般藝術。
“掙脫!”
“我必須掙脫!”
“可是,如何掙脫?”
信息欄也巔了似的,每道信息一次只加一點被動值,可在同一秒,就有上千道不同攻擊形式的信息呈現出來。
徐小受都覺得那破轉盤演化而成的破系統,會否在此時給眼下這般惡墮的藝術從內而外幹爆。
反正,他的大腦已經燒了,卻還沒能找到從裂衣爆種的祟陰染茗攻擊下,能有的完美解決方案。
“嗯……”
便在這一片詭異的癲狂之中,靈臺處唯一一縷不受侵害的意念,傳來了一縷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吟音。
徐小受探去,發覺那便是新契約的盾寶!
阿盾,你不受影響的嗎?
碎鈞盾確如此前所見那般,任憑世界瘋狂,我自巋然不亂。
邪神的藝術寫滿了整個神庭,不曾動搖過它亙如古石般的堅硬心智。
這一瞬,徐小受恍惚間重新明悟了,何為“真·絕對防禦”——邪神也無法破防!
“盾寶助我!”
當在夾縫中以心念狂呼出這求援之聲時,碎鈞盾從被動轉為主動,徐小受從主動轉為被動。
他只覺如彼時有四劍天解一般,不需再磨合,不需再養盾,碎均主宰了自己,名盾天解,自我但成那解除名盾自晦的工具人。
“咚!”
惡墮的極限巨人消失。
銀色高牆般的碎鈞盾跟著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銀色世界從天鎮下,鎮在了這本為星河神庭,今被亂序惡口和不弘之觸掌握了的破碎當中。
大御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