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後院失火11(第2頁)

 程峰在從上海撤往蘇區的途中，繞道汕頭，見到了這位革命烈士的後代。 

 一位陌生人來到李子榮的家中，見到了一幅家徒四壁的悽慘景象。兩間石頭和土磚堆砌而成的小土房坐落在葫蘆山腳下，牆上掛著漁網和一副竹製的弓箭。一位瞎眼老太婆顫抖著雙手摸索著甄選竹籃裡的檳榔。這位老婦人正是李志長的母親。李志長為革命工作四處奔走，已有五年未回過家了。程峰見到李志長的母親，立即邁步上前，伸出雙手，緊緊握住李母刀刻般的老手，哽咽著說道：“大娘！我們是志長的好兄弟！我叫王雍！我替志長兄弟來看望您老人家來了！” 

 “噢！志長和他媳婦沒回來啊？”老太婆抬起顫巍巍的雙手，有些失望地問。 

 黨的好兒子李志長已經犧牲了，他的妻子王蘭香兩年前已經脫黨，至今下落不明。但程峰不能告訴老人家這個殘酷的真相。 

 “等革命勝利了，志長他們會回來的。”程峰掏出身上僅剩的兩塊銀元，交到老婦人手中。“志長兄弟工作忙，不能回家！還望您能諒解您的兒子。” 

 “我們都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李子榮提著一隻野兔，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子榮嗎？都長這麼高了！”程峰轉過身來，摸了摸李子榮的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有些欣慰又不無心酸地感嘆道。 

 “村裡的人都說我爸和我媽死在外頭了。沒有他們，我跟奶奶照樣能生活下去！”李子榮並不理會程峰，他將野兔交到奶奶手中，有些埋怨地對程峰說道。 

 “孩子！你爸爸並非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他非常想念他的親人！非常想念你和你奶奶！他之所以對你們如此，不能回家看望你們，是因為我們的國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為了千千萬萬個貧苦家庭能過上好日子，他背井離鄉，為革命工作捨生忘死！你爸爸是愛你的！他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最勇敢的人！最可親的人！你作為他的兒子，應該感到自豪才對呀！”程峰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知道！我爸爸把他自已獻給了他的革命事業，顧不上他的小家。我爸他、他是不是出事了？”李子榮似乎覺察到了不好的消息，他把程峰引到屋外，悄悄地詢問道。他擔心他的奶奶受到壞消息的打擊，故而把聲音壓的很低。 

 程峰拉著李子榮的手，來到半山腰上。他決定告訴李子榮真相，激發他的拳拳之心，點燃他內心深處對國民黨反動派的仇恨，引導他走上革命的道路。 

 “你爸爸在一個月前的一次掩護行動中，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了！”程峰噙著眼淚，把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了李子榮。 

 “殺害他的是誰？王叔叔！”李子榮並沒有哭，他緊緊地咬著嘴唇，一縷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我們黨內出現了一個大叛徒顧方城！他投靠了國民黨反動派，殺害了我們成百上千的革命同志和戰友。你爸爸是在誅殺顧方城的一次鋤奸行動中犧牲的！”程峰沉痛地說道。 

 “我要殺了顧方城！為我爸爸報仇！”李子榮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堅定地說。 

 “你現在還殺不了他，子榮！”程峰立刻打斷李子榮的話。 

 “你為什麼這麼說？王叔叔！”李子榮的雙眼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因為顧方城本領高強。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程峰解釋道。 

 “殺人不一定要鬥狠的。”李子榮向身邊的一棵樹狠狠地砸了一拳。 

 “說得好！子榮！你準備怎麼殺死顧方城？”程峰循循善誘地詢問李子榮道。 

 “要想殺死他，首先就要了解他，研究他。當他身上的弱點被我瞭解了、抓住了，我就能一舉將他擊潰，最終將他誅滅！”李子榮心有成竹地回答。 

 “顧方城早年間混跡江湖，加入過青幫，打打殺殺，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後來，他又被我黨派遣到蘇聯首都莫斯科學習政治保衛，跟蹤、格鬥、擒拿、化裝、射擊……無一不精，被特工界譽為特工之王。面對這樣的對手，你若稍微露出一點兒端倪，就會被他察覺。顧方城疑心甚重，若他對你產生懷疑，就會在不知不覺間置你於死地。現在你爸爸的真實身份還未暴露，你的堂叔李志遠與你爸爸被顧方城看作他的左膀右臂，深得顧方城的信賴。你可以藉助這個關係潛伏到顧方城身邊。向他學習，把他的長處變成你的強項。你先不要急於求成，更不能貿然動手。等機會成熟，一擊而致其於死地。你要記住，你的目標是要除掉顧方城這個大叛徒，為你爸爸和眾多的革命烈士報仇。有時候你不必親自動手，你可以藉助國民黨派系中的複雜關係，利用別人的力量幹掉他，讓顧方城到死都不知道是誰幹掉了他，這樣才算高手中的高手。”程峰一五一十地訓導李子榮，希望李子榮能成為特工中的高手，完成先輩們未能完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