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絕密行動10(第3頁)

 “榮寶！你看那位阿姨，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哭鼻子，快羞她！”李子榮指著林小芳的臉，逗李榮寶道。 

 “那位漂亮的阿姨！你羞也不羞？”李榮寶對著林小芳扮了個鬼臉。 

 “討厭！人家只不過是被灶膛裡的煙火燻了眼睛，哪裡哭鼻子了？小孩子調皮也就罷了，當爸爸的也沒個大人樣。”林小芳不好意思地笑了。 

 “榮寶！我覺得你叫阿姨不對，應該叫姑姑！”李子榮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叫姑姑？難道她是你妹妹嗎？”李榮寶一臉疑惑地反問道。 

 “我覺得應該叫姨娘！”尹玉蘭突然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小漁村雜貨鋪的小食攤前，把李子榮和林小芳都嚇了一跳。 

 “媽媽！”李榮寶聽到媽媽熟悉的聲音，轉過頭來看見頭髮凌亂的尹玉蘭，急忙從椅子上溜下來，撲進尹玉蘭的懷裡，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 

 “榮寶！半個月不見，想媽媽了沒有？”尹玉蘭抱著兒子，輕輕地拍打著兒子的背，旁若無人的坐在李子榮對面的椅子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想！天天都想！在夢裡也想！媽媽，你去哪兒了？”李榮寶眼裡閃爍著淚花，凝望著尹玉蘭的眼睛，天真無邪地詢問道。 

 “媽媽到西邊的城市去了。見不到媽媽，你怪媽媽了嗎？媽媽要出差，要賺錢把榮寶養大，不能天天守著榮寶。我們榮寶真懂事，這些天來不吵也不鬧，是天底下最乖最乖的小孩！”尹玉蘭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誇獎兒子道。 

 尹玉蘭這句“不吵也不鬧”其實是說給李子榮聽的。李子榮聽出尹玉蘭的話外音，頓時羞愧得無地自容。 

 “這個男人說他是我爸爸，是真的嗎？”李榮寶指著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李子榮，詢問尹玉蘭道。 

 尹玉蘭轉過頭來看了李子榮一眼，意味深長地對李榮寶說道：“兒子！你好好想想，眼前這個男人，他像你爸爸嗎？” 

 尹玉蘭這句話，無疑是在捫心叩問李子榮的良心：你配做榮寶的爸爸嗎？ 

 “像啊！太像了。這鼻子、這眼睛、這眉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榮寶！你跟你爸小時候的樣子長得是一模一樣的。”林小芳把身子有些僵硬的李子榮拉到李榮寶面前，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姨娘姑姑！”李榮寶一臉迷惑地望著林小芳，十分納悶地詢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爸小時候的樣子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呢？” 

 “我、我跟你爸小時候在一起、在一個村子裡摸泥巴長大的。我當然知道他小時候長啥樣了。”林小芳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姨娘姑姑小時候就跟你爸爸是好朋友了，這下榮寶該弄明白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了吧。”尹玉蘭笑著補充道。 

 李榮寶看了看李子榮，又看了看林小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林小芳十分尷尬地轉過身，從灶臺上端了幾碟水晶餃子、荷葉雞、叉燒包等小食，放在榮寶和尹玉蘭面前，熱情地款待這對母子，並不時地向李子榮遞眼色，示意他和尹玉蘭母子坐在一起用餐。 

 徐蘭開車來接尹玉蘭，當她開到小漁村雜貨鋪門前，搖下車窗，看到尹玉蘭、林小芳、李子榮和李榮寶這出精彩的鬧劇，臉色在剎那間變得複雜起來。 

 李榮寶每樣小食都吃了幾口，吃飽了肚子，從尹玉蘭的懷裡鑽了出來，在雜貨鋪裡玩耍。尹玉蘭看了一眼李榮寶活潑的背影，對李子榮和林小芳說：“如果哪一天我遭遇不測，榮寶就交給你們倆帶了。你們一定要把榮寶養大成人……” 

 “嫂子！你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榮寶離不開你！”林小芳有些哽咽地說。 

 “這一聲嫂子，叫得我心裡好酸楚。我本來也是良家女子，年輕時不懂愛，懂得愛的時候，卻又身不由已。都是這場戰爭害的。我們全被裹挾進去了，不知有誰能夠得到善終。”尹玉蘭看了李子榮一眼，不覺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我們都是小人物，沒有獨善其身的本事和能量。但孩子是無辜的！所有的仗就讓我替他都打了吧，我不希望榮寶長大後還飽受戰火之苦。”李子榮喟嘆道。 

 “在戰火籠罩下，還能享受這片刻的安寧，我知足了。李子榮！我們之間的恩怨從今天起，一筆勾銷，從此以後，兩不相欠。”尹玉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日本人快完蛋了，回頭吧。侵略者不值得你為他們賣命。”李子榮勸說道。 

 尹玉蘭找到李榮寶，牽著他的手，準備上車回家。李榮寶跟著尹玉蘭走了兩步，停下來拉住李子榮的衣服，扭頭對他說道：“爸爸！跟我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