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六號天地（下）
下一位是……巫女？
她一主持，三姐四姐都不好再說什麼了，便安生了一些。
“起碼我們都能好好看這次欣姐的發揮了。”二姐難得給她倆打了次圓場。
“對！”上位梨雨不大懂，但還是點頭附和，“好好聽欣姐講故事！”
“我還有點沒反應到你已經變回來了……”上位梨欣苦笑一聲，又忽然發覺什麼，“唔？對了，下位的阿緣呢？”
被這麼一提醒，眾人這才發覺，很久都沒聽到守關敬緣的聲音了。
她們四下環顧，發現守關敬緣站在鎮鬼廟前，在一動不動地凝視緊鎖的廟門。
“緣？”上位梨欣走上去，“有事嗎？”
“啊……？”守關敬緣回過神，連忙轉過身，“你們要開始了？我這就來。”
“差不多。”上位梨欣回答，“你可以了就跟我們來吧。”
“緣在想什麼？”三姐好奇地問，“思鄉了？”
守關敬緣大吃一驚：“你——你怎麼知道的？”
三姐反而有些茫然了：“唔……因為這裡是蒿里村……？”
“噢……”守關敬緣的表情放鬆了些，“是那樣。”
四姐斜眼看了看她，沒有出聲。
“好了，大家都過來。”上位梨欣招呼，“我們去拜訪一下主人公。”
說罷，她牽起上位梨雨的手，又領著四個敬緣走向了嚴宅。若非她們身上或有或無、各有不同的紅絲帶，看起來還真分不出這群五四裝誰是誰。
假若五號、六號甚至七號的敬緣也加進來，那可真會熱鬧得很，但她們暫時沒探測到五號敬緣的磁場。
眾人一路走到診所門前，上位梨欣給了妹妹一塊護身符，讓她從此能夠不受嚴宅辟邪力場的灼燒。隨後，她們在後屋找到了在和蘇三爺喝茶聊天的康伯。
“梨志雲的錢給到了，我過幾日就去運石灰水泥。”他們似乎在討論什麼工程，“你打算幾時去檢修鬼門？”
“明天或者後天。”康伯回答，“加上跟阿緣配製辟邪粉，大概要花四五天。”
“哦……”蘇三爺緩緩抽了口煙桿，“那你們忙罷。”
“你想順便帶阿緣去鎮上轉轉？”康伯笑問，“可以啊，這廟遲點修不打緊。”
“還是算了。”蘇三爺回絕，“早些修好，阿歡同阿緣她們更安心，廟亦不容易塌。”
“那些承重梁現在看上去還算穩定，”康伯回話，“老是老，修得挺結實。”
“但之前那場雨都大啊。”蘇三爺指出，“有兩條柱都裂出痕了，要用幾條竹撐著。”
“那也是。”康伯不得不承認，前幾天的大雨過後，老廟的瓦頂已經岌岌可危，“好吧，阿風阿灑他們也在做竹手架，你運回東西了咱們就開工。”“嗯，”三爺又喝了口茶，“你去鬼門檢查看著些，我們不是阿緣那樣的人。”
“放心吧。我六幾年就來研究鬼門了，至少保護自己沒問題。”康伯很是自信。
“哈……我還是想不明白。”蘇三爺感慨道，“你當年不是在滬城那樣的大城市住麼？怎麼聽說得到這個村的事情？”
一說起之前的歲月，康伯的話匣子像是潰了堤：“我來嶺南出差時聽到的啊。當年忘了聽誰說到哪個村子有個鬼門，就來了興趣……”
蘇三爺倒也無所謂聽他說下去，反正也是打發時間。
“然後來到這裡一看，發現這鬼門是名副其實……”
好吧，蘇三爺其實已經快能全文背誦了。
他自己不喜歡說往事。別人看過去，第一眼便會覺得這個精瘦老漢飽經風霜，但他幾乎沒有討論過年輕的自己。
許多村民只知道他是土生土長的蒿里村人，年輕時出去闖蕩過幾年，但從不知道這位村口的蘇大爺具體經歷過什麼。
而他也不會跟人談及，他一天到晚只是耕田餵牛，或者坐在橋上吹風吃煙，靜靜地看著橋那頭的山林。
“現在也住二十多年了，在這裡住得也挺自在，起碼不用在醫院幾班倒……”
說實話，當初年輕的康伯第一次來到蒿里村時，蘇三爺親自把他擋在了石橋外。蒿里村當時不穩定，他不想任何外人靠近，何況他還說想來住下。
康伯好說歹說，三爺才勉強答應了讓他進村裡住一小會兒；而康伯也沒浪費機會，給村裡人看病擔水修房子什麼都幹，久而久之才得到敬家的認同。
在這個瀕臨滅跡的小村莊住了這麼多年，康伯已經成了村裡不可或缺的一分子。雖說他試圖剖析鬼門總有些不敬的意味，但村子能有外人自願來續命已經非常來之不易。
只是……蒿里村的名聲能傳到山外確實讓蘇三爺很驚奇。
“哦，對了，一不留神就說了一大堆。”不知過了多久，康伯總算意識到了這一點，“哈哈哈！抱歉抱歉！”
“你開心最緊要嘍。”蘇三爺淡淡一笑，他挺照顧敬家的遺孤，就包容包容罷。
“要不你順便留下來吃個飯？”康伯看看鐘，提議，“灶上已經有煲飯在煮了，很快的。”
“多謝了，我鍋裡還有昨晚的剩菜。”蘇三爺婉拒著站起身，“萬一幾個後生仔又去釣魚，我還要看實他們，哈。”
康伯也不強求：“那好，你慢走。”
等三爺離開，康伯站起來伸個懶腰，走到後院慢悠悠地餵雞去了。
待會兒吃完飯，他便要睡個最舒服的午覺，然後在後院的藤椅上美美地曬一下午太陽。田地不用天天打理，加上賣藥材的散單就能湊合溫飽，蒿里村恐怕屬他最自在了。
這麼一看就知道，康伯幾乎不可能突如其然尋短見。
“我也是階位上升後才看到這一點的。”上位梨欣承認，“只要看幾天康伯的日常生活，就能輕而易舉地發現之前的事件都有問題。”
“當時不就是佔了信息不對等的便宜嘛。”三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現在如果要考欣姐，當然不好用這招了。”
“但是，我可以拿來用。”
上位梨欣卻也笑了笑，
“你們這招可謂把鬼門跟辟邪球的玄機都概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