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就寵她吧

沈御這話,陳管事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幸好,沈御很快轉移了話題。

“找個廂房,再找個手腳麻利的小廝來幫我整理儀容。”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她說我胡茬子扎得她臉疼。”

陳管事一把年紀,聽這話也有些受不住。

還以為躲過一劫,誰知道還得聽少爺炫耀!

“好。”陳管事心累,麻木的應聲。

沈御輕輕點頭,又叮囑道:“對了,燕綏呢?這會兒起了沒有?”

“燕綏?”陳管事想了想,才想起來燕綏是溫娘子的兒子。

陳管事心裡五味雜陳,這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溫娘子入了少爺的眼,連孩子都得了少爺特殊關照。

陳管事:“醒了,用了早膳後,半月姑娘帶著他去後花園裡餵魚去了。”

“餵魚?”沈御轉身往後花園的方向走,邊走邊吩咐,“一會兒你差人回主宅,找向護衛,讓他來一趟。”

“好。”

“對了,讓他來的時候,從池子裡撈幾條芙蓉魚一起帶過來。”

“好……啊?”

陳管事沒記錯的話,那芙蓉魚是老爺花大價錢買來的,顏色豔麗,但十分金貴,不好養。

沈御漫不經心的唸叨著:“小寶喜歡魚,沒準兒這芙蓉魚能讓他開心的玩兩天。”

陳管事:“……”

這麼金貴的魚,用來哄孩子玩兒?

就是帝京城裡那些世家公子,都不帶這麼奢侈的。

沈御腳步快,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到了後花園。

沈御看不清,只隱約聽見小傢伙在笑鬧,似乎是魚兒在爭搶魚食,他看得新鮮。

“小寶。”

沈御輕輕喚了一聲。

“爹爹!”

燕綏一回頭,看見不遠處的沈御便飛撲過去。

沈御聽著風聲,一把將他接住舉了起來,“慢些兒跑,仔細摔著。”

溫柔的語氣,讓旁邊兩人心裡直犯嘀咕。

半月是見識過沈御對燕綏的佔有慾的,當初燕綏一出生,他就整日抱著哄著。

不過燕綏跟他親是一回事,亂認爹又是另一回事。

這可關係到夫人的名聲。

半月跟過來,提醒道:“燕綏,不能隨便喊人爹爹。”

燕綏趴在沈御懷裡,扭著頭跟半月說話,一本正經的。

“我沒有亂喊啊,孃親給我畫的爹爹的畫像,他就是我爹爹。”

半月還在想,怎麼跟小主子解釋。

沈御嘴角卻揚起一抹笑,他輕撫著燕綏的背,道:“行了,他也沒喊錯。”

這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半月瞪大了眼睛,難不成沈將軍真對她家夫人動了心,要納夫人,甚至還能容得下燕綏?

沈御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陪著燕綏又去餵魚。

他眼睛不好,動作雖慢,卻很仔細,尤其是一雙手穩穩護著燕綏,倒很是妥帖。

溫婉一個回籠覺,睡到天荒地老。

醒來的時候,飢腸轆轆。

飯香在空氣裡飄浮彌散,勾得她饞蟲在肚子裡翻了天。

溫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快速穿好衣服之後,循著方向找了過去。

陽光爛漫,走路的時候,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她步子輕快,走進院子,便發現午飯擺在了露天院子裡。

明媚的陽光,像是給香噴噴的飯菜加了一層美顏濾鏡,越發讓人垂涎。

飯桌邊上,沈御熟練的抱著小寶餵飯,一大一小因為吃不吃香菜這個問題,發生了小小的爭執。

溫婉腳步停住,不知為何,竟然眼眶有些發紅。

歲月靜好,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未嘗不好。

“孃親!爹爹逼我吃毒藥!”

燕綏話音一落,被就被沈御捂住了嘴,“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跟你娘學了不少。”

“呵,”溫婉走上前,抬手就在沈御胳膊上擰了一下,“怎麼著,他的缺點都是跟我學的唄?他爹就沒一點兒責任?”

沈御悻悻的咳嗽兩聲,沒敢答話。

看見這一幕的半月,再一次在心裡替溫婉豎起了大拇指。

夫人威武!

連沈將軍的胳膊都敢上手。

果然,這個世界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溫婉將燕綏從沈御懷裡扒拉下來,讓他在一旁自個兒坐好。

她捏了捏燕綏的臉頰,“小寶自己吃飯,乖乖的,孃親就不給你吃香菜。”

燕綏連連點頭,端端正正的坐好。

溫婉滿意的在他對面坐下,又拿起筷子給沈御夾菜,“以後就讓他自己吃,你別管他,你吃飽吃好也很重要。”

沈御聞言,嘴角揚了揚,輕輕應了一聲,竟是比小寶還聽話。

吃完飯,溫婉讓半月帶燕綏去玩,然後找了個僻靜地方。

八角涼亭內,溫婉在圍欄處坐下。

“談談吧。”

沈御尋著她的聲音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摟入懷中,“嗯,你想問什麼?”

溫婉心虛的往四周看,光天化日摟摟抱抱,兩年不見,這狗男人越發粘人了。

“沒人看見。”沈御下巴擱在她頸窩裡蹭了蹭。

溫婉抬手,指尖摁著他的額頭,“別撒嬌,好好回答。”

“是,祖宗。”沈御無奈。

溫婉正色道:“你知道燕綏是你兒子了?”

“嗯。”沈御沒有猶豫。

溫婉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我是哪裡露了馬腳?”

按照狗血話本,分別已久之後的男人,見到前女友生了孩子,不應該第一反應傷心欲絕,第二反應憤怒難當?

他倒好,直接把前女友兒子當親兒子疼了,雖然的確是他親兒子。

“你沒露馬腳。”沈御輕聲道。

“那你到底怎麼發現的?”

沈御將她摟緊了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溫婉,除了我,你還有其他男人嗎?”

溫婉搖搖頭,隨即反應過來他眼神不好,又出聲道:

“沒有。你一個我都招架不住了,再有其他人,那真是要了我老腰了。”

“既然你只有我一個男人,那你的孩子,除了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沈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溫婉,你就得意吧,能讓我如此信任的,這輩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信任,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起來輕鬆,做起來卻何其艱難。

溫婉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只覺得這男人明明腹黑擅算,可偏偏在她這兒,又顯出三分愚笨。

傻不傻啊,就這麼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