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微涼 作品

第63章 為何如此心虛

麟祺看著“哥”喝多的樣子,臉臭得不比今日穿的鞋子好哪裡去。哎,“哥”今天也算是還不錯,沒有像上次喝醉後那般又脫衣服又滿嘴胡話的。要不是陳媽來東跨院咳嗽那幾聲,這幫人指不定要瘋鬧到什麼時候。

待婆子們把院子收拾乾淨,麟祺坐在石凳上不禁長出一口氣,哎,這起個大早又都忙了大半天,沒想到成個親竟會如此“折磨”人,日後若是自己娶媳婦進門又將是怎樣一番場景?

清源齜牙咧嘴的坐起身,今天這喜酒真是沒少喝,眼下不僅頭疼的厲害,喉嚨也似被燒了膛異常灼痛,渾身上下就如同散了架子般使不出力氣。

“師兄,先把這個喝了。”銘豐將醒酒湯端過來。

清源接過來一飲而盡,滿嘴的酒臭味。“人都散了?”

“都去休息了,陳媽帶人把院子都已收拾妥當了。”銘豐見清源晃盪著要起來,忙上前扶住他。

清源感到喉嚨一緊連忙捂住了嘴,哪裡還能顧得上穿鞋子,踉蹌著身子急忙往外走,這一出門見了風便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吐在了臺階上。

李安在耳房聽到了動靜立時跑了出來,忙和銘豐一起扶著清源坐到了石桌前。

吐出來了身子也是舒服許多,待清源又喝了半壺茶,這才尷尬的站起身忙去洗漱,哎呀,自己這臉可是丟大了,要是讓臭小子看到這場面指不定會啥樣子呢。

李安將臺階那裡收拾妥了,便靜悄悄的站到一旁等著四爺吩咐。

“師弟,麟祺去哪裡了?”清源回到房中換衣服這才發現少了個人。

“他送來醒酒湯後就又出去了。”銘豐說道。

清源出來見李安還站在那裡。“有勞李大哥了,怎麼不見那幾個呢?”

“回四爺,大龍哥倆和六子現在房中睡著。”李安輕聲說道。

“這晚上還有一頓呢。到時候你可要看好了六子,可別叫他喝成我這個樣子。”清源笑笑。

清源和銘豐出了東跨院,這天氣可是越來越熱了,再過幾天就是小滿,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年之中最熱的“三伏天”,掐指一算這壬子年都快要過一半了。

自麟祺住到了東跨院,陳媽和幾個婆子便都搬去了後院住,老王夫婦則去了正堂西邊的耳房,外院是兩個廚子與幾個男家丁住著,老胡一家則在門房月亮門那邊。現今的章府連主帶僕不過三十人,日後二位太太再去奉天又會帶走幾個,那時的府裡怕是要不足二十口了。

清源坐在連廊下,對著銘豐苦笑下。“就盼著麟祺能再大些,待給他成了親,我便也算解脫了。”

“師兄不必為此煩惱,正所謂順其自然、冥冥中自有定數,這都是強求不來的。”銘豐笑笑。

“豐師弟,話雖如此卻也是極為折磨人的。”清源靠在欄杆上,眼裡都是無奈,“十多年我習慣了自由自在,現被困在這一方之間,我是怎麼都難以適應。”

“師兄,我雖不知曉你的處境,可在這紅塵俗世也是一種修煉,隨處皆可修心修性。”銘豐緩緩說道,“咱這一派修的便是隨心使然,師兄又何苦糾結如此呢?”

“心由性生,性隨心逝;心所至,無問西東;性而行,不問歸期。”清源起身伸了個懶腰,“豐師弟的一番話可叫我感悟頗多啊。”

“師兄,你這可不是一般的明白。”銘豐笑道,“你就是不敢面對有些事而已,與其迴避還不如坦然面對,順其自然豈不快哉?”

清源一把摟過銘豐的肩膀。“真是和你相見恨晚啊,除了玉師兄就只有你能說到我心裡。”

“師兄這是在害我。”銘豐笑道,“若被章少爺看到,只怕我便會是下一個凌師兄了。”

清源忙收回手臂向周邊看了看,不對啊,自己為何如此心虛?隨即尷尬的撓了撓頭。“哪裡會有你說的這般不堪。”

銘豐忽地向院中說道。“章少爺,你可看見了這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銘豐哥。”麟祺笑嘻嘻的由樹下探出頭,“我還想嚇嚇你們呢。”

“怎麼沒睡個午覺?”清源忙問道。

“睡什麼啊,房間裡都是酒臭味。”麟祺走上前又用力聞了聞,“呀,洗的倒是挺乾淨。”

“銘豐哥,我見你也是沒喝幾口酒?”麟祺問道

“這關外的酒實屬有些辣喉。”銘豐笑道,“我極少飲酒,也只有逢上這大喜的日子才會喝上幾口。”

“銘豐哥,晚上還得有一頓酒席呢,你想吃什麼我叫廚房的人去準備著。”麟祺拉著銘豐的手就往東跨院走去。

清源愣眉愣眼的看著,這是全當自己不存在啊,這臭小子在人前是越發的會了,看似安靜謙和,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轉過身就會現出另外一副嘴臉,必得要鬧個雞飛狗跳才可罷休。

清源一個人在府裡各處晃盪了好一陣,確實感覺到醒了酒這才回了東跨院。大龍按照少爺的吩咐也備好了熱茶和點心,見清源進院忙迎了上來。

“源哥,少爺他們去‘明德居’了。”大龍說道。

“他們?那幾個都去了?”清源端起茶杯。

大龍笑呵呵的點點頭。“要不是小六子強攔著,少爺連我都得帶走。”

清源苦笑的搖了搖頭,這還真符合臭小子現今的性子,“睚眥必報”絕不會過夜的,哎,這都是自己招惹的麻煩,也必是要自己去“承受”才可。

“源哥,也不知道我哪裡惹到小六子了,這幾日他總是躲著我。”大龍給清源又續上茶水。

“躲著你?上午你們不是還一個屋子睡來著。”清源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多想了?”

“我也說不出個什麼,就是感覺小六子和我不親了。”大龍撓撓頭。

“那你還是惹到他了。”清源笑道,“小六子可是把你當做親哥哥看待的。”

“這就怪了。”大龍喃喃的說道,“我也沒覺得哪裡惹他不高興啊。”

“小六子做事雖是沉穩,但性子也是直爽,你還不如直接問他的好。”清源又喝了口熱茶。

“自他受了傷,李大哥就一直陪著他,我也是不好意思去問這個。”大龍訕笑道。

“這倒不像你的性子了。”清源笑笑,遂又怕拍了拍大龍的肩膀,“你可要記住,咱們兄弟之間的情誼絕不是一個誤會就能抹殺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