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改良火器
“沒被選上?”
正當困惑時,羅弘在一旁說,“大人每年都會挑選最出色的匠工給予他們及其家庭一個咸陽的戶籍名額,上個月公示了入選名單,顯然這名孩子的家人沒有入選。”
“原來這樣”, 明白了其中原因。
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遷移戶籍是難上加難,而詩曼通過內廷的一句話即可搞定這件事。
自從新主監國開始,所有貴族對寧騰的敬畏增加了許多,因此她需要的每樣事情都能快速解決。
只要派使者跑一趟就能馬上為工匠登記戶籍。
“戶籍的事情我會替你們辦理。” 繼續鼓動瘦弱孩子:“待會兒欺侮你的那個小子回來,我會給你撐腰,狠狠打他出一口惡氣好嗎?”
瘦弱的少年依然搖了搖頭:“他是將軍之子,父母告誡我們絕對不要與貴人抗衡。”
皺起了眉頭,震驚於對方的回答:“難道他一直欺負你嗎?” 少年人沉默以對,默認了這個事實。
“怎麼沒人告訴我?”
羅弘在旁輕言勸道:“女主人通常不外出行走,大人不必過於苛責她。”
忍不下這口氣:“那要指責誰?這種不合理的事情怎能接受。”
但想到現實處境時選擇了平復心情,“孩子不要太怕。”
少年繼續重複父母教導的話:“如果觸怒了權貴會被逐回農村,我們就不能在此安身落戶了。每天都在想著入籍。”
嘆了一口氣:“你說得不對。”
無論怎樣困難終有一條出路可尋,終將有一天你可以和其他人同樣享有光明與尊嚴地生活在咸陽城。
與此同時鹿仙翁攜同竺雅夫人急匆匆前來拜訪。“主公”。鹿仙翁面露困惱神色。
竺雅夫人先下跪懇請:“求大人看在犬子年幼無知份上,不要傷害他。”
懷抱中的小男孩嘟著嘴生氣地看著對方。
開口道:“無論是來此做什麼,都不能縱容年輕人胡作非為。”
“倘若今日放過,明日必釀成禍害!”
小男孩嚇得連忙轉頭躲避到母親的懷中哭泣不已.
其母親繼續哭訴並承諾若不夠消怒,請求削去爵位補償。
“削爵算什麼?” 冷笑道
小孩不服氣地質問他:“你是能把我怎麼樣?我是朝廷少上的貴族”
竺雅夫人急忙阻止,示意他在說話前要思慮周詳些。
鹿仙翁迫於壓力向前解釋:“一切
"現在你心情好些了嗎?"
韓宇心中湧起一陣溫暖,輕揮手道:“夫人何須如此客氣,這點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蘇瑤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問:"真的不生氣了?可不像你一貫的性格。"
“你還常說我:貧賤時無人理會,富貴時遠親上門。”
“林家夫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她和劉將軍混得很熟,總跑到我家獻殷勤、送禮。”
“正好藉此機會把她打發走,省得她糾纏不清。”
韓宇不自覺看向劉先生,充滿怨念地說道:“老劉,你真是個人才啊!”
“幫人驅邪不夠,還把人家帶回家裡來了!”
“那位將軍的孩子敢這麼囂張,肯定有你在背後撐腰吧?”
劉先生苦著臉求饒:“主人,真不關我的事。”
“我早想斬斷所有聯繫,連她家那棵妖怪樹都被我毀掉了。”
“但她總是追上門來糾纏不已。”
韓宇輕蔑地說:“你是玩厭了她,卻甩不掉吧?”
“我還以為你能做到萬花叢中片葉不沾身呢,結果也是搞不定有孩子的婦女。”
劉先生低聲低頭:“卑職犯下大錯,不敢奢望主人寬恕,但願依家規處罰。”
蘇瑤主動為他求情:“劉將軍勞苦功高,這次就算過。”
“只是往後要謹言慎行,別在外部亂吹牛。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韓宇好奇地問道:“老劉在外瞎說些什麼了?”
蘇瑤代答:“還能說什麼,最近成衣店生意好,大家願意花錢買好的布料。”
“劉先生為了家裡的生計,自己研發染料,前後花了兩個月時間,成績顯著。”
“我一時高興,給了他五千貫獎勵。”
韓宇吃驚喊道:“五千貫!”
“劉將軍做的是什麼樣的染料,值得這麼大獎?”
劉先生抬起頭自信十足地說:“市面上染料雖貴質量參差不齊,我的十八種新染料色澤鮮亮,持久耐用且成本低。”
“等夫人用它們出售,家中收入又能大增。”
“不要小瞧這業務,帝國人口眾多,每年耗材量極大,年利潤至少數十萬。”
蘇瑤笑著:“您看街上的孩子以金絲銀線織的衣服漂亮,全靠我們獨家染料。”
“一件服裝多賺上百貫,效益可觀。”
韓宇淡漠點頭:“還不錯。”
蘇瑤皺眉說:“你怎麼似乎不怎麼開心?這可是年入五十萬以上的好消息。”
韓宇心內毫無波瀾:“不少了。”
“還有嗎,老劉?”
劉先生見沒打動他,慌神道:
“還有的……純度更高,北地的火硝經過提純能分離出食用鹽;提純後的火硝威力更強。”
“這對皮革鞣製也有好處。”
“我的這些技術,十年也難得被複制。”
韓宇終於動容:“要不是這絕技,我都已經把你處置了八回了。”
“把純化的硝拿來看看。”
劉先生知道危機已過,立刻作揖回應。
待劉先生出門後,蘇瑤輕輕走到韓宇身邊。
“親愛的,不明白你現在怎麼了。”
“一年幾十萬貫是筆鉅額,足以讓平民富足,在世家豪門中也意義非凡。”
“為此辛勞,難道還博不到你的一笑。”
韓宇百感交集握緊她的手。
“辛苦你了,是我太在意。”
“大概……是我的毛病。”
蘇瑤溫柔地撫上他的額頭:
“告訴我患了什麼病。”
“初婚之時,我們的日子清貧無比,連居所都是哥哥分給的。”
“那時我只想不讓家人被人輕視。”
“今天一切都實現了,而你也變得不一樣。”
“是我的過錯嗎?”
“是我自己的心理疾病,愧疚與失落難以消除。”
當初你要經商辦企業,我一直為你鼓勵策劃。皇家府衙成立內務府,每日風裡來雨裡去。今朝成功卻無法開懷。”
蘇瑤溫柔安慰:
“但確實,你不快樂。”
“是什麼問題,親愛的。”
遲疑良久韓宇開口:
“你問我未來的社會如何,我說過你聽不懂,也不再詳談。”
“或許這是我的困局。”
在這裡安家立業娶妻未來還可能有子嗣。”
參與宮廷禮儀,經歷過繁華和貧困。
我始終無法像土生大秦子民一般自處。”
面對少上造子弟對匠工孩子的欺凌時,難以冷靜對待。
他說:我是世襲將軍之孫,誰敢管
“殿下乃 家族的長子,身份無比尊貴。”
“可這些年他的生活真的好嗎?”
“論權勢財富,無人能與之相匹敵。”
“但又怎會真正感到快樂呢?”
李明君頓時無言以對,幽怨地嘆了口氣:“你們這些人,總是自找麻煩,讓自己過得更艱難。”
劉志豪笑了起來,說道:“夫人一語中的。”
“所以在這茫茫人海中,他獨獨看中了我,並大力促成我們兩人的姻緣。”
“如今你就算後悔也為時已晚。”
劉志豪站起來攬住對方肩膀,李明君惱怒地躲開了。
“我現在心中鬱鬱寡歡,只因有一件事尚未解決。”
劉志豪指著他腳下的土地,說道:“關中歷經連年戰火,每到國家有難之時,不論男女老少都奮勇上前抵禦外侮。”
“為了支援軍隊的補給,甚至連路邊的樹皮都被啃食一空,卻無人擅動軍糧一分一毫。”
“彼時秦國民眾飢寒交迫更勝今日,卻無人抱怨。”
“夫人,若六國捲土重來再度兵臨城下,還會有‘赳赳老秦共赴國難’的精神嗎?”
李明君沉思許久,不知如何作答。
“為夫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
“即便不能盡善盡美,盡力而為也好。”劉志豪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李明君心提到了嗓子眼。
劉志豪笑著不置可否,轉頭看向門外:“陳大這個調皮鬼回來了。”
“我看看他提煉的精煉 效果如何。”
陳大向來臉皮厚,即便被責備也會賠笑討好道:“家主請見諒,請您過目。”
劉志豪自顧自在案前坐下,示意將物品置於桌案上,“陳大,記得我之前交代你提煉礬精的事嗎?”
陳大使勁應聲:“卑職不敢懈怠。”
“庫房中現存大概一千八百斤,如您急需,幾日內尚可再多出一百五十斤左右。”
“附耳近前,我教你造一個新的發明。”
兩人試驗瞭如此多危險的化學藥品,按說早已該慘遭橫禍。偏偏二人都運氣極佳,在多次事故後仍然安然無恙。
“您想讓我制什麼?”陳大道。
“即使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卑職也樂意奉行。”陳大拍著胸膛表態道。
劉志豪讚許地點點頭,內心默道這比那些危險的任務難多了。
兩人之間的低聲密語李明君聽得仔細,但她聽不懂這些晦澀的技術名詞,顯然完全超出她的理解範疇。
劉志豪不斷提醒注意安全,顯然是過程非常危險。陳大事後堅決表態在限期內完成任務,劉志豪則要求成品暫時放在他處。
傍晚時分馬車返回,車廂內劉志豪默想關於改良火器的各項計劃,並回憶起當年商鞅推行改革,割去了公子虔的鼻子的故事。若是換成自己實施,手段定更為殘酷。
馬車疾駛進城。
夜色暗下之時車內無聲對話著。
“這輛新馬車你覺得如何?”李明君問道。
她正坐直,面無表情。劉志豪問:“有什麼不舒服嗎?要不要改一下?”
李明君搖了搖頭:“還是那輛舊馬車更適合,它的廂室雖不大,座位有限,但是離得特別近。伸手就能碰觸到你,也不至於害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