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番外—文寧安
文寧安是個遠近聞名的才女,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也極通經世之道。
但她的國主看中的不是她的才能,而是她的美貌。
都說文家大小姐清冷孤傲,看不上任何人,國主也不例外。
不過,文寧安極其喜愛自己的妹妹——文家二小姐,文雅安。
文寧安自知自己一介女子,護不住兩個人,她早已聽說南陽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便想去南陽走一遭。她身懷天下之事,精通治世之論,只恨懷才不遇。
但文寧安沒有想到,她所尊敬的國主,竟一路尾隨著她們,攔著最後的出路。
國主派來的人將她與文雅安分開關押,文寧安怕妹妹受到傷害,正打算就這樣屈服於國主,隨他們入宮。
可邊境正逢亂世,南陽的士兵一舉攻下了這座邊境之城。
文寧安趁機逃了出去,隨後她問遍了城內的百姓,包括大大小小的角落她也沒有落下,可是仍然沒有文雅安的身影。
她的這些舉動引起了南陽一將士的注意,便直接將她帶入營中詢問,才知此人便是那有名的才女。
文寧安得知帶兵攻打的主將攻下此城後,並未對城內百姓趕盡殺絕,而是安頓撫慰。文寧安打算賭一把,想求見這位將軍。
那是文寧安第一次見秦徹,談不上很愉快。
秦徹拒絕幫她找文雅安,他向來不是什麼愛多管閒事的人。
文寧安見求助無果,正準備離去之時,凌衡淵一封信加急送來,讓秦徹務必將文寧安以及她的妹妹安全帶回南陽。
在文寧安得知後,她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聖諭在此,秦徹不敢不從,便帶著一隊人馬前去搜查。得知在攻打這座城之前,有一隊士兵早已偷偷離去,所帶之人其中就有一名女子,額間還有一塊紅疤。
那就是文雅安。
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下一座城池。
找到線索後,秦徹與眾將士商議好對策,便一舉進攻。
他國士兵早已被打得連連潰散,攻下這座城池輕而易舉。
秦徹派人找到了那一隊士兵,打聽到文雅安的下落後,便帶著文寧安去救人。
可那文雅安早已被人虐待致死,血流已盡。
文寧安見到文雅安時,又哭又笑,像是已得了瘋癲之症。
秦徹將文雅安安頓好後,想讓文寧安一個人靜一靜。離開之際,文寧安抓住他的袖子,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她說:“勞煩將軍帶我去見見他們。”
秦徹知曉她說的他們是誰,也知曉她的意思,將她帶到了地牢,給了她一些刑具,便讓她自行處理。
文雅安身上有數不清的鞭痕,她便一鞭一鞭地還給他們。
文雅安是因為脖子上的傷口失血過多而死的,文雅安便拿起劍,一點一點地割開他們的脖子,讓他們血流盡而死。
秦徹冷眼看著這一幕,文寧安處理完這一切,內心作嘔難受。
秦徹:“你還不夠狠。”
文寧安:“總要為妹妹積點德。”
從那之後,文寧安跟著秦徹回到了南陽,她的心雖成荒蕪,但那封信的恩情還是要報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文寧安對凌衡淵如此忠心。
有的說凌衡淵救了她的命,有的說文寧安心悅凌衡淵,有的說她是被逼的……
反正眾說紛紜,但文寧安的能力卻是毋庸置疑。
文寧安很喜歡每日伏在案桌前,處理那些需要解決的事宜,這樣她就可以忙起來,不會突然閒下來想到自己死去的妹妹。
見到陳悅己是在城門口,她還在思量著某項事宜,就突然被馬上的女子吸引了目光。
太像了。
無論是樣貌,還是性子,都與她的妹妹極其相像。
文寧安連忙派人去打聽這個女子,可是最後卻無果,壓根查不到她任何的事情,好像就是突然出現,此前沒有任何痕跡。
文寧安想去問問凌衡淵,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些事情。
宮中的白玉階上,她遇到了陳悅己。
但她不敢多聊,她怕自己的失態嚇到了眼前之人。
第二日,文寧安又遇到了陳悅己,她想帶她入仕,她什麼都不會不要緊,反正她可以一點一點地教她。
不過,陳悅己倒真是讓她驚喜,她懂得東西很多,腦子又聰慧,一點就透。
文寧安對陳悅己的事情很上心,連府中的下人都看得出來。
那些平日裡不知給誰備著的糕點,只要陳悅己一來,文寧安便會讓人都拿出來。
丞相府有一個很精緻的小院,裡頭該有的東西都不會少,文寧安也會時不時地往屋子裡加東西。而現在,這些東西時不時地就往將軍府上送,對陳悅己不可謂不上心。
不過也僅限於此,陳悅己終歸只是陳悅己,不是她的文雅安。
文寧安覺得,這樣就好了,有個念想就好了。
但是好景不長,陳悅己死了,文寧安唯一一個念想都沒了。
凌衡淵為陳悅己找盡了天下神醫才保住她的一口氣,秦徹現在還在外面奔波找著那些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神藥。
文寧安漠然地看著他們,有些好笑。
第一次起了要辭官離去的念頭。
打自那件事過後,凌衡淵秦徹就開始變得不太正常,南陽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文寧安處理的。
她也想傷心,可她忙得沒有時間傷心。
她本身就是一個情感感知能力很差的人,除了文雅安的死,讓她已然崩潰,其他的什麼,好像很難調動她的情緒。
她只是有時候看到書房的那張小案桌會突然恍惚,陳悅己原來已經死了。
凌衡淵去了躺北陰後,性子越發暴虐了,動不動就這個砍頭,那個砍頭,文寧安也攔不住。
她想,倒不如讓凌衡淵將她一併砍了。
後續還是文寧安為他收拾爛攤子。
朝堂政局不穩,文寧安早就知曉了,但並未攔著,都是凌衡淵自作自受,換一個新的明君對誰都好。
有人來勸說她重新考慮主子,莫要一根筋效忠凌衡淵了。
文寧安婉拒了,並且告訴他們,若他們真能成功易主,她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來到南陽也只是為了報恩,現在恩情也還得差不多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這一日凌衡淵將她叫到了主殿,揚言說讓她趕緊走,宮門外有他安排的馬車,還有一些凌衡淵自己的產業,都留給了文寧安。
文寧安說她不會走的。
凌衡淵笑著問她是不是真如傳聞所言,她心悅他。
下一刻文寧安轉身走得乾淨利落。
文寧安看著那一堆凌衡淵留下來的產業,她陷入了沉思。
產業很大很多很雜,手握這些基本上富可敵國。
凌衡淵真是傻子。
文寧安想。
和她那個妹妹一樣傻。
文寧安不是文雅安的親姐姐,她是被買回去的。
文寧安以為從小顛沛流離的自己終於要有一個家了,沒想到,帶自己回來的那個男人,是個喜歡玩弄女子的變態。
彼時他們相安無事了幾年,文寧安認識了文雅安,男人對自己唯一的女兒也不是很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文寧安便和文雅安相依為命。
只是,文寧安及笄那日,男人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喝了酒,就想強要她。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文寧安反抗不了,危機之際,是文雅安帶了一把刀,扎進了男子身後,文寧安才得以逃離。
但男子還活著,他忍著身上的痛將身旁滾燙的熱水往文寧安身上一潑,卻被文雅安擋下了。
臉上留下了被燙傷的紅疤。
文寧安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刀,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刀直愣愣地刺進了男人的身體。
那日,她們捲了錢財跑路。
雖然害怕,但是她們走得義無反顧。